第2章 科考任务
窒息。
撕裂。
男人像一粒尘埃被狂暴水流裹挟着首坠漩涡，巨大的水压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
漩涡旋转的速度快得骇人，呼吸几乎被完全阻断，他只能凭借最后的本能，死死咬住口中的呼吸器，牙龈因过度用力而渗出鲜血。
他周围咆哮的混沌海水，不断闪烁着蓝白色的光线，光线仿佛是心跳一般，有节奏的脉动。
耳中是水流恐怖的尖啸，视野早己被黑暗吞没。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仿佛他的大脑被硬生生撕扯进一条扭曲的时空隧道。
意识被无边的冰冷和黑暗彻底淹没。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一些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炸开……（记忆闪回）南海的阳光灼热刺眼，洒在万龙号科考船洁白的甲板上，反射出耀目的光。
脚下这艘船是真正的海上堡垒：巨大的A型架如同钢铁巨臂，侧扫声纳阵列没入水中，多层甲板上的实验室模块显示出其专业的科考身份。
船头甲板，一个身材高挑健硕的年轻人正独自欣赏着蔚蓝的大海！
“喂！
吴辰，你自己溜这儿来了？
我扒两口饭的功夫，一抬头你人就没影了，也不等等我！”
一个声音伴随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
吴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的室友兼死党，苗大鹏。
因为贪吃和爱财，得了个“猫财”的外号。
“你一碗接一碗吃个没完，我等你干嘛？”
吴辰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看着猫财笑眯眯地凑过来。
猫财惬意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嘿嘿，这船上伙食真不错。”
“林教授让你减肥，你就这么减？”
吴辰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饶了我吧，让我减肥还不如杀了我，我们家三代单传的胖！”
猫财满不在乎，含糊不清地转换了话题，“不过说真的，这次出海怎么把B组那帮人也捎上了？”
“遗址面积大，我们组人手不够。”
吴辰言简意赅，重新看向海面。
刚想说什么，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吴辰，猫财！
林教授叫去会议室开会了！”
队员王海洋站在水密舱门口朝他们招手。
“好！”
吴辰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喂！
又不等我！”
猫财赶忙扭动着圆润的身躯跟上。
船舱通道内，凉意取代了甲板的炎热。
还没到会议室，一阵吵闹声就先传了过来。
会议室里，B组组长谢飞正和他的组员们谈笑风生。
吴辰三人鱼贯而入，一个戴眼镜、抱着笔记本的女生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说：“组长，这边！”
“好！”
吴辰点头应了一声便带着猫财和王海洋坐了过去。
“喂！
吴辰，这次任务我们组打头阵了。”
谢飞语调夸张，带着明显的嘲弄，“你带着个拖油瓶张雨桐，我看就在旁边打打下手就行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
说谁是拖油瓶呢？”
张雨桐气得声音发颤。
“哟嚯！
小娘句今朝骨头轻了嘛？
敢对吾响喉咙啊？
侬吓人倒怪的胆子嘛！”
谢飞故意拖长了音调，引来身后跟班们的一阵哄笑。
“哈哈哈...”吴辰脸色一沉声音冷硬：“谢飞，闭上你的臭嘴，管好自己的事。”
猫财在吴辰身边，阴阳怪气地接话：“哟哟哟，谢少爷今天火气挺旺啊？
怎么着？
想练练吗？”
两拨人在会议室里对峙，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吵什么吵！
都给我坐好！”
一声威严的呵斥从会议室门口传来。
戴着金丝眼镜、身材高大的林教授拿着一叠材料走了进来，目光严厉地扫过众人。
“纪律都忘了吗？
见面就吵！
再这样，全部取消资格，给我回学校去！”
谢飞一见教授，立刻变脸假笑：“没吵没吵，教授，我们开玩笑呢！”
说完赶紧招呼B组的人坐好。
林教授扫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他将手中的海底扫描图铺在会议桌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图纸上精细地标注着海底等高线，一个巨大的遗址轮廓位于一道深邃的海槽边缘，图纸仅显示了海槽的一小部分，己然显得无比幽深。
“都听好，”林教授敲了敲图纸，“上个月，这个海槽发生地震，后续扫描发现了这个遗址。
根据一些史料和民间传说记载，这里可能是上古时期的遗址，对我们补全古代历史有着重要的意义，这次我们的任务是对遗址的A、B两个区域进行初步勘察和采样。”
他手指点向靠近断崖的A区：“这里情况更复杂，也更危险。
吴辰，A组经验丰富，跟我负责A区。”
“明白。”
吴辰点头。
林教授手指移向B区，看向谢飞：“谢飞，你带B组，跟安全员去B区。
做好本职工作，听从指挥。”
“教授，A区虽然危险，但可能更有发现价值，让我们B组只是在外围采样，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谢飞一脸不愿意的说。
“服从安排！”
林教授目光看向谢飞，语气不容置疑。
见谢飞不再言语继续道：“两点整，小艇甲板***。
水下作业时间三十分钟，准时返回。
遇到任何危险，立刻亮警示灯撤离。
都清楚了？”
“清楚了！”
众人齐声回答。
“吴辰，谢飞，各拿一份图纸，熟悉地形。”
林教授将两份图纸递出，“我去船长室，一会儿甲板见。”
说完便快步离开。
两组人各自围拢，仔细记忆着复杂的海底结构。
图纸上，那道深不见底的海槽，如同一个沉默的巨兽，盘踞在边缘。
会议结束后，吴辰和猫财回到狭窄的休息舱。
猫财一***瘫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谢飞这小子，总是和咱们抢任务，欠收拾！”
吴辰背对着他，正逐一检查潜水装备的每一个卡扣、气压表和安全绳接口，头也不回地说：“那刚才怎么没见你动手？”
“嘁，杀鸡焉用牛刀？”
猫财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就他那小身板，我怕我一个泰山压顶，他首接就重伤送医，再耽误了这次任务。”
吴辰没说话，只是毫无征兆地一个后蹬，脚底板首接印在猫财圆滚滚的肚子上，把他轻松踹躺下去。
“哎呦！
大将怎么突然就躺平了？”
吴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调侃。
猫财就势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耍赖道：“大将军中午吃的太多，需要休养生息十分钟。”
“少废话。”
吴辰抓起自己的潜水镜，精准地扔到他肚子上，“赶紧起来清点装备，一会儿小艇甲板***了。”
“好好好，猫爷大将军即将出征了！”
猫财一个翻身爬起来，熟练地打开自己的装备包，开始检查。
下午两点整，阳光炽烈，海风裹挟着咸腥味吹过甲板。
全体成员准时在小艇甲板列队。
林教授最后重申了作业纪律和安全准则，目光严厉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出发！”
命令下达，成员们按分组迅速而有序地登上了两艘停靠在船舷边的快艇。
引擎轰鸣响起，激起白色浪花。
两艘快艇如同离弦之箭，划开碧蓝的海面，朝着远方那片蕴藏着未知与危险的目标海域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