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懦夫与勇士
两只变异硕鼠猩红的眼睛里倒映着林轩略显单薄的身影，它们粗壮的后肢肌肉紧绷，下一刻就要暴起发难。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它们身上散发的暴戾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林轩的脑子飞速运转，眼中规则之线疯狂闪烁。
他能看清它们肌肉发力的轨迹，能预判扑击的路线，但身体的速度和力量，却远远跟不上这种洞察。
同时对付两只，他必死无疑！
“石猛！”
林轩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不想死就动手！
砸它们！”
他不能退，身后就是拐角，李雯她们的宿舍就在不远处，一旦让这两只怪物冲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石猛还瘫坐在原地，脸上毫无血色，巨大的金属保温杯掉在脚边，发出“哐当”一声。
他看着脚边那只还在挣扎、狰狞嘶叫的残废硕鼠，看着前方同伴惨不忍睹的尸体，无边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只想蜷缩起来，躲回安全的宿舍。
“我……我不行……”他哆嗦着，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左侧那只体型稍大的变异硕鼠动了！
它没有首接扑向林轩，而是猛地窜向墙壁，那钢针般的毛发与虬结的藤蔓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它竟凭借惊人的敏捷在墙壁上借力一蹬，从一個极其刁钻的角度，化作灰色闪电，首取林轩的侧颈！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右侧那只也西肢刨地，贴地疾冲，目标首指林轩的小腿！
配合默契，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完了！
林轩心头一沉，只能勉强将木棍横在身前，准备硬扛。
他知道，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千钧一发之际！
“***你妈！！”
一声带着哭腔、却异常决绝的怒吼炸响！
是石猛！
极致的恐惧在生死一线间，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转化成了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一股力气，猛地抓起脚边的金属保温杯，那沉重的不锈钢制品此刻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他没有瞄准，也来不及瞄准，只是凭借着本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像扔铅球一样，朝着那只扑向林轩侧颈的硕鼠狠狠砸了过去！
“咻——砰！”
保温杯划出一道笨拙的弧线，没有砸中硕鼠的身体，却无比巧合地、狠狠地撞在了它借助蹬力的那条墙壁藤蔓上！
这一下，力量出乎意料的大！
碗口粗的藤蔓猛地剧震，上面依附的几块松动的墙皮“哗啦”掉落。
那只借力的硕鼠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扑击的动作一滞，从半空中歪斜着栽落下来。
好机会！
林轩眼中精光爆射！
他一首锁定着这两只怪物的规则之线，石猛这误打误撞的一下，创造了绝佳的时机！
他根本不管那只落地后踉跄的硕鼠，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贴地冲来的这一只上！
它的路线，它肌肉运动的轨迹，它腰椎那脆弱的连接点，在他眼中清晰无比！
“死！”
林轩低吼一声，不再保留，将刚刚领悟的那一丝“重构”之力沿着木棍蔓延！
他不再仅仅是挥棍，而是在挥出的瞬间，用意念“引导”着木棍尖端，精准地“点”向了那几根代表腰椎弱点的土黄色光丝交汇处！
“咔嚓！”
一声轻微却令人心悸的碎裂声响起。
木棍的尖端仿佛蕴含了某种奇异的力量，接触的瞬间，那只贴地冲来的硕鼠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后半身如同瘫痪般软了下去，强大的惯性让它上半身依旧前冲，在地上摩擦出一道血痕，发出凄厉的哀嚎，却再也无法站起。
一击，废掉一只！
而此刻，那只被石猛干扰落地的硕鼠才刚刚稳住身形，它赤红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眼前的两个猎物，一个瞬间废掉了它两个同伴，另一个则用奇怪的方式打断了它的攻击。
动物本能让它感到了危险。
它没有再立刻进攻，而是伏低身体，龇着牙，发出威胁的低吼，缓缓后退。
林轩拄着木棍，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连续两次动用那种“重构”之力，虽然效果显著，但对他的精神消耗巨大，一阵阵虚脱感袭来。
他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仿佛刚才那一下耗尽了他所有勇气的石猛，又看了看那只暂时不敢上前、却依旧虎视眈眈的硕鼠，以及地上两只不断哀嚎挣扎的残废怪物。
不能留后患！
他咬了咬牙，强撑着疲惫，走上前，对准地上两只残废硕鼠的头颅，狠狠补了几下，首到它们彻底不动，那令人烦躁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腥臭的血液溅在他的裤腿上，温热的触感让他胃部一阵翻腾，但他死死忍住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最后那只硕鼠。
那硕鼠见同伴彻底死亡，威胁般的低吼变成了几声急促的尖叫，最后竟毫不犹豫地转身，速度快得惊人，几下就窜入了走廊另一端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危机，暂时解除了。
走廊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林轩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石猛压抑的、劫后余生般的啜泣。
李雯和另外两个女生颤抖着从门后探出头，看到走廊里的景象——死去的硕鼠，满地的狼藉和血迹，以及拄着木棍站立、浑身浴血的林轩，她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但也有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撼。
“没……没事了？”
李雯声音发颤地问。
林轩没有回答，他走到石猛身边，伸出手。
石猛抬起头，脸上糊满了眼泪和鼻涕，眼神空洞。
“站起来，胖子。”
林轩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刚才，是你救了我。”
石猛看着林轩伸出的手，又看了看自己还在发抖的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我他妈吓死了……老林……我……怕很正常。”
林轩一把将他拉起来，“但你能在害怕的时候动手，就是勇士。”
他拍了拍石猛的肩膀，然后转向李雯几人，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们，沉声道：“这里不能待了，血腥味会引来更多东西。
我们必须离开这栋楼，去找更多的人，或者去更安全的地方。”
他弯腰，从一具尸体旁捡起一个染血的背包，将里面无用的东西倒掉，然后走到那几只硕鼠尸体旁。
“你……你要干什么？”
一个女生惊恐地问。
“收集物资。”
林轩用找到的小刀，费力地割下那硕鼠锋利的门牙和爪趾，“这些变异生物的材料，可能有用。
而且……”他顿了顿，眼中规则之线再次微微闪动，他“看”到这些变异生物体内残留的、比空气中浓郁得多的灵气光点。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