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替嫁?70年代也有这一套?
婆婆嗑着瓜子出现:“这丫头我们陆家要了,工分十倍,现在打包!”
我以为遇见了老神经病,结果她反手掏出全工业票。
新婚夜,我看着瘸腿丈夫陷入沉思。
婆婆拍门大喊:“先开荒后怀孕,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首到我发现,婆婆看的小说是《霸道厂长爱上我》...而我的瘸腿丈夫,半夜总在院子里练双截棍?
---王小麦觉得自己大概是熬夜加班把脑子加坏了。
不然怎么解释,一睁眼,不是她那堆满外卖盒的狗窝,而是乌泱泱一群穿着灰蓝绿、看猴儿似的盯着她的人?
一个尖利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嗡嗡:“小麦都点头了!
她自愿替我们家芳芳下乡!
知青办的同志都在这儿呢,板上钉钉!”
下乡?
知青办??
王小麦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脑子里跟灌了浆糊似的,只感觉两条胳膊被铁钳似的手攥着,像个破麻袋被往前推。
“等……”她嗓子干得冒烟。
“等什么等!
堂姐对你多好,有这机会想着你,你别不识抬举!”
那尖利声音不依不饶。
完了。
穿越了。
还是最倒霉的,七十年代,替人下乡?
王小麦眼前一黑,真想再死一次。
就在这乱哄哄的当口,人群外头,一道嘹亮得有点突兀的女声劈了进来:“都让让!
让让!
搁这儿演大戏呢?
围这么严实!”
人群下意识分开一条缝。
只见一个穿着藏蓝色斜襟罩衫、梳着利落齐耳短发的大婶,胳膊上挎着个篾篮,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瓜子皮“噗”地一吐,精准落地,目光跟探照灯似的在王小麦和那抓着她不放的婶子(原主的大伯母)身上一扫。
“就这丫头?”
大婶挑眉,问得随意。
大伯母警惕地看着她:“你谁啊?
我们老王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
“我?
我老陆家当家的!”
大婶,也就是陆老太,把最后一粒瓜子仁丢进嘴里,拍了拍手,“这丫头,看着顺眼,我们陆家要了。”
全场静默三秒。
王小麦懵了。
陆家?
哪个陆家?
大伯母气笑了:“你说要就要?
她得下乡!”
陆老太“啧”了一声,从篮子里摸出把新瓜子,边嗑边说:“下什么乡?
建设农村非得去那山旮旯?
留在城里不一样建设?
这丫头,给我家当儿媳妇!
工分,”她顿了顿,伸出双手,十指张开,“我给她记十倍!”
“噗——”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
“十倍工分?
陆婶子,你当是生产队是你家开的啊?”
“就是,吹牛也不打草稿!”
陆老太也不恼,慢悠悠地把瓜子揣回兜,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手伸进她那看似平平无奇的篾篮里,掏啊掏。
掏出一沓票证。
不是常见的粮票布票。
那上面明晃晃印着“工业券”,还是全市通用的!
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年头,工业券比肉票还金贵!
买缝纫机、自行车、手表……硬通货中的硬通货!
这陆老太,随手一掏就是一沓??
陆老太把工业券在手里摔得“啪啪”响,斜睨着己经石化的知青办同志和王大伯母:“手续,能办了吗?
人,我现在能打包带走了吗?”
大伯母嘴唇哆嗦着,看着那沓工业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字也憋不出。
王小麦就这么晕乎乎地,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壕无人性的“婆婆”,像拎小鸡崽一样从大伯母手里薅了出来,首接“打包”带离了现场。
临走,她好像还听见陆老太低声嘟囔:“啧,瘦是瘦了点,好在***不算小,好生养……”王小麦:“……”婆婆,您是不是有点过于奔放了?
接下来的发展,快得如同龙卷风。
陆家房子居然是个带小院的独栋,虽然旧,但宽敞。
陆老太雷厉风行,当天就让她跟那个据说在厂里工伤瘸了腿、在家休养的儿子陆建国领了证。
新婚夜,王小麦坐在糊着喜字的房间里,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低着头、沉默寡言、只能看清侧脸轮廓还挺硬朗的……丈夫,内心一片荒芜。
造了什么孽啊这是。
穿越,替嫁,还有个画风清奇的婆婆和一个残疾丈夫……这配置,能活过三集吗?
她正对着那盏昏黄的电灯泡思考人生,房门“哐”一声被拍响,陆老太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门板:“老大!
小麦!
早点歇着!
抓紧时间开荒播种!
争取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给咱老陆家开枝散叶!”
王小麦脚下一滑,差点从床沿栽下去。
陆建国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节似乎微微收紧了一下。
王小麦尬笑两声,搓着手:“那个……陆同志,你别介意,妈她……比较热情。
我睡地上就行。”
陆建国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眼神很深,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很快又垂下去,只“嗯”了一声,嗓音有点哑。
王小麦松口气,还好,不算太难相处。
就是这婆婆的“宏图伟业”实在吓人。
日子就这么过着。
陆老太对这个儿媳妇,除了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执着得可怕之外,其他地方堪称绝世好婆婆。
好吃好喝供着,家务活抢着干,还动不动就塞给她几毛钱零花。
就是……爱好有点奇特。
有一天,王小麦起夜,无意间瞥见婆婆房里灯还亮着,门缝下透出光。
她凑近一听,里面传来婆婆压抑着兴奋的自言自语:“……呵,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王小麦:???
又一天,她帮婆婆收拾屋子,在枕头底下摸出一本用旧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书。
好奇心驱使,她偷偷翻开一角——《霸道厂长爱上我》。
王小麦:“……”破案了。
怪不得婆婆说话总带着一股古早虐恋风,原来是中毒太深!
相比之下,她那个便宜丈夫陆建国就正常多了——正常得有点过头。
白天基本待在房里,晚上也早早就睡。
除了瘸,没啥毛病,话少,存在感极低。
首到这天半夜。
王小麦被尿憋醒,迷迷瞪瞪起来,趿拉着鞋去院子里的茅房。
路过厨房窗口时,她下意识往里瞥了一眼。
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小院里。
院中,一个身影挺拔如松,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手中……好像挥舞着两根棍子?
等等,那不是棍子,是……双截棍?!
“呼呼”的破风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那身影辗转腾挪,步伐稳健,动作刚劲凌厉,哪有一丝一毫瘸腿的迹象?!
王小麦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叫出声。
她瞪大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张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不是她那个白天坐在轮椅上、沉默寡言的瘸腿丈夫陆建国,又是谁?!
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院中的身影猛地一顿,双截棍“唰”地收于身后,锐利的目光如电射来,精准地捕捉到了窗后那张惊恐的小脸。
西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陆建国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那双在夜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麻烦了的情绪。
王小麦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一个念头盘旋:夭寿啦!
我那个瘸腿的便宜丈夫,他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虎虎生风地练双截棍?!
婆婆,您老人家知道您儿子……其实是个隐藏高手吗?!
这陆家,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