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产后第三天,丈夫李强的76刀下。只因为剖腹产花了八千,他觉得亏了。再睁眼,
我回到42岁,刚查出怀孕那天。婆婆正端着那碗黑漆漆的“转男胎”秘药,
笑吟吟地对我说:“喝了吧,这次一定是个大孙子。”1冰冷的产房里,
血腥味甜腻得令人作呕。第一刀落下时,我还能感觉到剖腹产刀口被重新撕开的剧痛。
第十刀,我看见自己碎裂的指骨飞了出去——那是下意识抬手格挡的代价。第三十刀,
我的视野开始模糊,只能听见骨头与菜刀碰撞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喀嚓”声。
那个我42岁高龄为之冒死生子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此刻像剁一块排骨一样,
在我身上进行着毫无人性的劈砍。“八千!叫你用八千!别人最多才四千!
别人的肚子是金子的,你的肚子是镶钻的吗!”他的咒骂与砍斫声交织。意识涣散前,
我最后看到的,是墙角婴儿车里,我那出生仅三天的儿子,哭到力竭后微微抽搐的小脚。
七十六刀。他们后来是这么告诉媒体的。一个冰冷的数字。于我,
这是七十六次被最亲密之人宣告“你不值”的凌迟。我的命,在他眼里,
甚至抵不上那四千块钱的差价。我以为死亡是解脱,但我错了。我的魂灵飘荡着,
看见我的尸身与那个被现场杀红了眼,最后不得不击毙的男人被并排放入墓穴。
村里的长辈叹息着:“人都死了,毕竟是夫妻。死了也要葬在一起,这才是团圆,
免得外人看笑话。”这合葬的坟,是这个世界补给我的第七十七刀。连死,都不让我清白。
无尽的恨意汇聚成焚天业火,我猛地睁开了眼。熟悉的土炕,昏暗的灯泡。
婆婆周桂兰那张刻薄的脸凑在我眼前,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药汤。“翠莲,醒了?快,
把这药喝了,王半仙说了,这胎必须是儿子!”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带着常年发号施令的强硬,“进门十五年,流了五个,都是没用的丫头片子!这次再不行,
就让大强和你离婚再娶一个,我们李家可不能绝后!”前世记忆裹挟着五次流产的身心剧痛,
和最后76刀的凌迟之苦,瞬间将我淹没。我看着她,心底的恨意翻江倒海,
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甚至挤出一丝讨好和期待。伸出手,指尖平稳地接过那只粗瓷碗,
没有一丝颤抖。在婆婆满意的目光中,我垂下眼,掩去眸底汹涌的杀意。很好。我回来了。
前世,就是这碗药,和我拼死不肯喝药的倔强,
引来了更多的打骂和“不下蛋还矫情”的指责。“妈,我喝。只要能给强子生个儿子,
我喝什么都行。”我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顺从,“之前是我不争气,这次……这次一定行。
”在婆婆略显错愕继而转为满意的目光中,在李强“早该如此”的注视下,我仰起头,
将那碗混杂着泥腥气和草根苦味的液体,连同前世的血泪,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胃里翻江倒海,但我心里却在冷笑。李强,周桂兰。你们不是要儿子吗?好。这一次,
我让你们亲眼看着,你们这个最爱的小儿子,是如何把这个家拖进万丈深渊的!
2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李家最“懂事”的媳妇。即使孕吐得厉害,
天不亮我还是会爬起来熬粥、喂猪。四十二岁的高龄怀孕,让我比年轻时辛苦百倍,
常常头晕眼花,小腿抽筋。婆婆坐在院里磕瓜子,斜眼看着我:“怀个孕而已,别那么娇气,
我们那时候临产前还在地里呢。就你金贵?”李强更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的伺候,
饭菜稍不合口就摔筷子。一天中午,我因为孕反实在难受,靠在灶台边缓了一会儿,
婆婆进来看到,立刻尖着嗓子骂:“懒驴上磨屎尿多!装什么千金小姐?不下蛋的母鸡,
也就我们李家心善还留着你!”这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前世,
这些话我听了十五年。但这一次,我没有像前世那样默默垂泪,而是猛地蹲下身,捂着小腹,
脸色痛苦地呻吟:“妈……我肚子……突然好疼……”婆婆吓了一跳,
色厉内荏地喊:“你……你少吓唬人!”我抬起脸,冷汗涔涔,眼神恐惧地看着她:“妈,
是不是……是不是孩子……王半仙说这胎不稳,不能生气受累……”婆婆的脸色瞬间变了,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她可以不在乎我,但不能不在乎她盼了十几年的“孙子”。
“行了行了,快回屋躺着去!真是欠了你的!”她不耐烦地挥手,
甚至破天荒地没让我做午饭。我躺在炕上,听着她在外面骂骂咧咧,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看来,这个“儿子”果然是我的护身符。这天晚上,
我趁着给李强洗脚,柔声说:“强子,妈今天也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才着急。我寻思着,
咱家这几年不顺,是不是冲撞了啥?村头王半仙说过,要是能请送子观音坐镇,并诚心上供,
香火一定兴旺。”李强皱着眉没说话,婆婆却在门外搭了腔:“翠莲这话在理!明天就去请!
”平时对我再扣扣索索,一涉及到孩子,尤其可能还是带把的时,什么都不是问题。
一尊陶瓷观音像很快被请了回来,摆在堂屋正中央。婆婆还特意割了二两肉供奉。
我趁机提出:“这供佛讲究心诚,以后家里卖粮食、卖猪的钱,强子你拿着大头。那些零头,
就放进佛龛下面这个功德箱里,日积月累,显得咱心诚,菩萨才会保佑。
”李强觉得这点小钱无所谓,爽快答应了。婆婆更是逢人便夸我“开了窍,
知道为老李家着想了”。他们不知道,那个我偷偷加了锁的功德箱,
以及我每天抠出来的几个鸡蛋钱,这可都是我的钱。大钱虽然要不到,
小钱关键时刻也是能救命的。3每一次装温柔叫强子,都像在吞刀子。看他为“儿子”欣喜,
我就想起他那日举刀时狰狞的脸。但我必须笑,必须表现得温顺满足,才能换来此刻的安静。
然而,摸着日渐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生命的悸动,我的心还是会软。
上一世没能做成母子,这一世我必须好好活着,孩子我也要好好抚养,毕竟他是我的孩子。
李强还有个大哥,大嫂王春花一直嫉妒婆婆偏心小儿子。但她生了两个女儿,
在婆婆面前一直抬不起头。自从我这次怀孕,婆婆把所有好东西都紧着我们这边,
更是让王春花积怨已久。一天,王春花在院里指桑骂槐,说婆婆把好吃的都留给了小儿子。
我抱着洗衣盆经过,“无意”间叹了口气,低声对她说:“大嫂,你别气了。
昨天妈偷偷塞给强子五十块,说是让他去县里买点好的补补,说他在家干活累……唉,
还是小儿子贴心啊。听说妈还托人从城里带了什么营养品,也只给了强子呢。
”我故意说得含糊,留下想象空间。王春花的脸色瞬间铁青。没过两天,村里传来消息,
王春花和婆婆在镇上赶集时当众大吵一架,
王春花直接把婆婆给李强买的一包红糖摔在了地上,哭喊着婆婆偏心,
不把大儿子一家当人看。婆婆气得差点厥过去,李刚也觉得脸上无光,第一次跟李强红了脸,
两兄弟在村口差点动手。王春花直接现场撂了挑子,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
扬言不分家就不过了。李刚本就对母亲的偏心有怨言,这次更是铁了心。没过几天,
李刚请来了族里的长辈做主,闹着要分家。婆婆哭天抢地,骂大儿子不孝,骂王春花挑唆。
但李刚态度坚决:“妈,您从小就偏心老二,什么好的都紧着他。现在我和春花累死累活,
养着两个丫头,还得看着您把家底都掏给老二家?这日子没法一起过了!”最终,
在长辈的主持下,家还是分了。因为公公去世得早,家里本就没什么像样的财产,
只有几间老屋和一点微薄的存款。老屋一分为二,存款大半归了李刚,算是补偿,
婆婆则由我们二房养老。分家那天,婆婆抱着李强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天塌了一般。
李强脸色也很难看,大哥一家分出去,意味着以后家里的重活、农活少了个主要劳力,
而养婆婆的担子则完全落在了我们身上。王春花临走前,隔着院子对我投来复杂的一瞥,
有同情,更有一种“看你以后怎么办”的意味。我躲在厨房门后,听着外面的哭闹和争执,
心里冷笑。分得好! 这样一来,李强的经济压力更大了,
婆婆所有的期望和控制欲也都将更集中地压在我和这个未出生的“孙子”身上。
这个家内部的裂痕越深,我的计划才越容易实施。同时,
我开始在村里更系统地营造我的“人设”。去河边洗衣,
我跟那些同样受气的媳妇们“诉苦”,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旁边树荫下乘凉的老太太们听见:“我家强子,什么都听他妈的,
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王半仙还说,我们这家宅不宁,是阴气太盛,
压了阳气……我这心里,整天七上八下的。
”我还“不小心”让邻居“撞见”我手臂上的青紫,当然,有些是干农活磕碰的,
有些是我自己偷偷掐的,当对方关切地问起时,我立刻慌乱地拉下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