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锈迹斑斑的入院通知2025 年 9 月 12 日,阴。
苏晓攥着皱巴巴的实习协议,站在仁心医院的铁门前,
雨水顺着门楣上锈迹斑斑的 “仁心” 二字往下淌,在地面积成浑浊的水洼,
倒映出她苍白的脸。
这是她第三次来这家废弃医院 —— 前两次要么被保安以 “危房禁止入内” 拦在门外,
要么赶上暴雨冲垮了临时通道,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她靠近。“苏小姐,跟我来,
档案室在旧妇产科三楼,小心脚下。” 带路的是医院后勤科的老郑,六十岁上下,
穿着洗得发白的保安制服,手里的手电筒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沙哑的摩擦音。
苏晓跟着老郑踏上吱呀作响的水泥台阶,雨水从破损的屋檐滴落,砸在台阶缝隙里的青苔上,
溅起细小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混杂着消毒水的残留气息,
像是几十年前的味道被密封在建筑里,一打开门就汹涌而出。“这楼 1998 年就封了,
除了偶尔来修水电的,平时没人敢来。” 老郑推开三楼的铁门,“吱呀” 一声,
铁锈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惊得苏晓攥紧了背包带。
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大多虚掩着,有的门板上还贴着泛黄的 “妇产科病房” 标识,
墙皮大片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
蛛网上挂着灰尘和不知名的碎屑。档案室在走廊尽头,是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
里面堆满了铁柜,柜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暗红色的锈迹。老郑打开电灯,
昏黄的灯泡闪烁了几下才稳定下来,光线勉强照亮房间的一半,另一半仍浸在黑暗里,
像一张巨大的嘴,随时可能吞噬一切。
“你的任务就是把 1995 到 1998 年的妇产科病历整理出来,修复破损的,
登记造册。” 老郑把一串钥匙放在桌上,“这是档案室和走廊的钥匙,晚上别在这儿逗留,
六点前必须走 —— 这楼晚上不太平。”“不太平?” 苏晓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老郑的脸色沉了沉,眼神扫过黑暗的角落,声音压低了几分:“你别管那么多,照做就是。
以前有个实习生不信邪,晚上留在这儿加班,第二天就疯了,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 他说完,不等苏晓追问,转身就走,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老郑走后,
房间里只剩下苏晓的呼吸声和灯泡的电流声。她定了定神,开始整理铁柜里的病历。
病历本大多泛黄发脆,有的还沾着褐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血还是霉斑。
她翻开一本 1997 年的病历,患者姓名一栏写着 “李娟”,
诊断结果是 “孕 38 周,先兆子痫”,后面的记录突然中断,
最后一页只有潦草的 “紧急剖宫产” 几个字,字迹被褐色污渍晕开,模糊不清。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砸在玻璃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偶尔有闪电划破夜空,
照亮走廊里的阴影,那些阴影扭曲着,像一个个站立的人影。苏晓揉了揉眼睛,以为是错觉,
可当她再次看向门口时,却隐约听到走廊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
轻轻踩在水泥地上。“谁?” 苏晓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没有回应。
脚步声也消失了,只剩下雨声和电流声。她握紧了手里的剪刀用来剪开缠绕病历的绳子,
壮着胆子走到门口,探头看向走廊 —— 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破损的窗户,
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女人的哭泣。回到档案室,苏晓的心跳还没平复,
她随手拿起另一本病历,这本病历的封皮上沾着一块暗红色的污渍,质地发硬,
像是干涸的血。她翻开第一页,患者姓名:周曼青,年龄:26 岁,
就诊时间:1998 年 7 月 15 日,诊断结果:孕 39 周,胎膜早破。
病历的后续记录很简略,只写了 “当晚行剖宫产术,婴儿夭折,患者情绪不稳定”,
最后签字的医生是 “张桂兰”。就在苏晓盯着 “婴儿夭折” 四个字时,
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婴儿哭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断断续续,像小猫的叫声,
又像玩具发出的电子音。她猛地抬头,竖起耳朵听 —— 哭声消失了,只剩下雨声。
她以为是幻听,可没过几分钟,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档案室门口。
苏晓的后背冒出冷汗,她想起老郑的话,抓起桌上的钥匙,就想锁门离开。可就在她起身时,
目光落在了铁柜最底层的一个角落 —— 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布包,
布包上绣着一朵褪色的栀子花,和周曼青病历本封皮上的污渍位置,正好能对上。她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拿起布包,布包很轻,里面似乎裹着什么扁平的东西。就在她准备打开布包时,
走廊里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清晰无比,一步步朝着档案室靠近,伴随着婴儿的哭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苏晓的手开始发抖,她猛地站起身,把布包塞进背包,
抓起钥匙就往门口跑。就在她握住门把手的瞬间,
身后传来 “啪” 的一声 —— 档案室的电灯灭了。黑暗瞬间笼罩了她,
婴儿的哭声和脚步声,在她耳边炸开,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第二章 栀子花布包的秘密苏晓跌跌撞撞地冲出档案室,走廊里一片漆黑,
只有应急灯在远处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脚下的台阶。她不敢回头,凭着记忆往楼梯口跑,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 “噔噔” 的声响,和身后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像一场夺命的追逐。“别追了!别追了!” 苏晓一边跑一边喊,声音嘶哑。
直到她冲出仁心医院的铁门,跌坐在雨地里,才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雨水顺着铁门的缝隙往下淌,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狈。她爬起来,浑身湿透,
背包里的布包被雨水打湿,贴着后背,冰凉刺骨。她不敢回家,
直接去了公司附近的 24 小时便利店,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布包里裹着一本巴掌大的日记,封面是硬壳的,已经磨损严重,上面同样绣着栀子花,
和布包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日记的纸张泛黄发脆,字迹是娟秀的楷书,
落款是 “曼青”—— 正是周曼青。苏晓深吸一口气,翻开日记的第一页,
日期是 1998 年 3 月 12 日:“今天医生说宝宝很健康,胎心很有力。
老陈出差前给我买了这个日记本,说让我记录宝宝的成长。等他回来,
我要把这本日记给他看,告诉他我们的宝宝有多可爱。”后面的几页,
都是周曼青记录孕期的日常,字里行间满是期待,提到 “老陈” 的次数很多,
看得出来她很爱自己的丈夫。可到了 1998 年 7 月 14 日,
日记的语气突然变了:“今天去产检,张医生说宝宝有点缺氧,让我明天住院观察。
老陈还没回来,我有点怕。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窗外看我,是错觉吗?
”1998 年 7 月 15 日的日记,字迹变得潦草:“住院了,病房在 302。
隔壁床的孕妇说,这家医院的妇产科不吉利,去年有三个婴儿夭折了,都是剖宫产的。
我不信,医生都是专业的,宝宝一定会没事的。”1998 年 7 月 16 日,
只有短短一句话:“宝宝没了。他们说他是死胎,可我明明听到他哭了,我听到了!
”日记的最后一页,日期是 1998 年 7 月 18 日,字迹被泪水晕开,
模糊不清:“他们在骗我,张桂兰在骗我!我看到她把宝宝抱走了,我看到了!老陈,
你快回来,我们的宝宝还活着,他们把他藏起来了!”苏晓看到这里,
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周曼青的日记,
和病历上的记录完全不一样 —— 病历说婴儿夭折,可周曼青却坚持说宝宝还活着,
被张桂兰医生藏起来了。到底谁在说谎?她抬起头,看向便利店窗外的雨幕,
突然想起老郑提到的 1998 年的火灾。她拿出手机,
搜索 “仁心医院 1998 年火灾”,跳出的信息很少,
只有一条本地新闻:“1998 年 7 月 20 日,仁心医院旧妇产科楼层发生火灾,
过火面积 100 平方米,无人员伤亡,火灾原因初步判定为电路老化。”无人员伤亡?
可周曼青的日记停在了 7 月 18 日,火灾发生在 7 月 20 日,
她后来怎么样了?苏晓又搜索 “周曼青 仁心医院”,没有任何结果,
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她合上日记,放进背包,决定第二天再去仁心医院,
找到张桂兰医生的信息,弄清楚当年的真相。可她不知道,这个决定,
已经把她拖进了更深的漩涡。第二天一早,苏晓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带上手电筒和笔记本,
再次来到仁心医院。老郑看到她,脸色很难看:“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多管闲事吗?
”“郑师傅,我昨天丢了东西在档案室,必须拿回来。” 苏晓撒谎道,
“而且我是来工作的,整理病历是我的任务。”老郑盯着她看了几秒,叹了口气:“罢了,
你要去就去吧,不过记住,下午五点前必须离开,别等到天黑。
” 他递给苏晓一把新的手电筒,“昨天的灯坏了,这个你拿着。”苏晓接过手电筒,
道谢后快步走向旧妇产科楼层。今天是晴天,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来,
在走廊里投下斑驳的光影,比昨晚多了几分人气,可依旧阴森。她走到档案室门口,
用钥匙打开门,里面和昨晚一样,铁柜整齐排列,只是地上多了几滴暗红色的污渍,
从门口延伸到铁柜底层,和周曼青布包上的污渍颜色一样。她蹲下身,摸了摸污渍,
质地发硬,像是干涸已久的血。她顺着污渍的方向,走到铁柜底层,昨晚放布包的地方,
现在空无一物。她打开铁柜,里面堆满了病历,没有任何异常。“难道是昨晚的雨水?
” 苏晓喃喃自语,可昨晚她明明把布包拿走了,污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摇了摇头,
开始整理病历,重点查找 1998 年 7 月的记录,尤其是张桂兰医生的名字。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一本《1998 年仁心医院医护人员名册》里,
找到了张桂兰的信息:女,1955 年出生,1978 年入职仁心医院妇产科,
1998 年 8 月离职,离职原因:个人原因。1998 年 8 月离职,
正好在火灾之后一个月。苏晓记下张桂兰的籍贯本市郊区张家庄,
决定下班后去张家庄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她。就在她合上名册时,
手电筒的光突然晃了一下,
照亮了铁柜顶层的一个角落 —— 那里放着一个白色的婴儿摇篮,木质的,已经褪色,
摇篮的栏杆上,缠着一根红色的丝带,丝带上绣着栀子花,和周曼青的布包、日记上的图案,
一模一样。苏晓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搬来椅子,站上去,小心翼翼地拿下摇篮。摇篮很轻,
里面铺着一块白色的棉布,棉布上沾着几块暗红色的污渍,和病历本、布包上的污渍一样。
她伸手摸了摸棉布,突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
握住了她的手腕。“宝宝…… 我的宝宝……”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档案室里响起,
轻柔得像羽毛,却带着无尽的哀怨。苏晓猛地缩回手,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束乱晃,
照亮了档案室的天花板 —— 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婴儿海报,海报上的婴儿笑脸,
不知何时变成了哭脸,眼睛里流出黑色的液体,顺着墙皮往下淌。“谁?谁在说话?
” 苏晓捡起手电筒,朝着声音的方向照去 —— 那里是空的铁柜,没有任何人。
可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
就在她的耳边:“把宝宝还给我…… 把我的宝宝还给我……”苏晓吓得后退一步,
撞在铁柜上,病历本哗啦啦地掉下来,砸在地上。她低头去捡,却看到一本病历本的封面上,
贴着一张照片 —— 照片上的女人抱着婴儿,笑容灿烂,女人的脸,
和她昨晚在黑暗中感觉到的 “东西”,长得一模一样。而那个女人的名字,
写在病历本的第一页:周曼青。第三章 张家庄的往事苏晓抱着婴儿摇篮,
跌跌撞撞地冲出仁心医院,这次她没有跑,而是慢慢走,因为她知道,那个 “东西”,
已经跟着她了。摇篮里的棉布,即使在阳光下,依旧冰凉刺骨,像是裹着一块寒冰。
她没有回公司,直接打车去了张家庄。张家庄在郊区,离市区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村子里大多是老旧的砖房,路边的电线杆上贴着泛黄的寻人启事,风吹过,
发出 “哗啦” 的声响。苏晓找到村口的小卖部,店主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
正坐在门口择菜。她走过去,笑着问:“阿姨,请问您认识张桂兰吗?
以前在仁心医院当医生的。”老太太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苏晓,
眼神有些警惕:“你找她干什么?她早就不在村里了。”“我是她以前的同事,
有点事想请教她。” 苏晓撒谎道,她知道不能说实话,否则老太太肯定不会告诉她。
老太太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菜,拉着苏晓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桂兰啊,命苦。
1998 年从医院回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总说看到鬼,还说自己对不起人。
没过多久,她男人就跟她离婚了,她带着儿子去了城里,再也没回来过。”“她儿子?
” 苏晓心里一动,“您知道她儿子叫什么吗?现在在哪里?”“叫陈宇,当年才十岁。
” 老太太回忆道,“听说后来考上了医科大学,现在应该在城里的医院上班吧?
具体在哪家,我就不知道了。对了,桂兰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布包,里面裹着个日记本,
天天抱着哭,说什么‘宝宝没了’‘对不起曼青’,我们都听不懂。”曼青?周曼青!
苏晓的心跳加速,她拿出手机,找到周曼青病历本上的照片,递给老太太:“阿姨,
您认识这个女人吗?”老太太接过手机,看了几秒,脸色突然变了:“这不是周曼青吗?
当年和桂兰一起在医院上班的护士,听说 1998 年医院着火,她就失踪了,
有人说她烧死了,有人说她跑了,一直没找到。”护士?
苏晓愣住了 —— 周曼青的病历本上,她是患者,可老太太却说她是护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姨,您确定她是护士吗?” 苏晓追问。“确定啊!
” 老太太肯定地说,“我女儿当年在仁心医院生孩子,就是周曼青和张桂兰照顾的,
周曼青人特别好,还帮我女儿哄孩子呢。后来听说她自己也怀孕了,可没过多久,就出了事。
”苏晓的脑子 “嗡” 的一声,她终于意识到,
自己可能被病历本骗了 —— 周曼青不是患者,而是护士,
那本写着 “周曼青” 的病历,其实是假的?或者说,是她故意伪造的?她谢过老太太,
转身离开小卖部,心里乱成一团麻。周曼青是护士,却伪造了自己的病历,
说自己怀孕、宝宝夭折,还写了日记指控张桂兰藏起宝宝,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她准备打车回市区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找张桂兰干什么?”苏晓回头,
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男人的眼神很锐利,
盯着她手里的婴儿摇篮,脸色有些难看。“我…… 我是她的朋友,找她有点事。
” 苏晓下意识地把摇篮往后藏了藏。男人冷笑一声:“朋友?你手里拿着曼青阿姨的摇篮,
还敢说自己是张桂兰的朋友?你到底是谁?”苏晓心里一沉 —— 这个男人认识周曼青,
还知道摇篮的来历。她定了定神,说:“我是档案修复实习生,
在仁心医院找到了周曼青的日记和这个摇篮,想弄清楚 1998 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男人的眼神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我是陈宇,张桂兰的儿子。
我妈已经去世三年了,去世前,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陈宇的话,
让苏晓惊喜又紧张 —— 她终于找到了知情者。她跟着陈宇来到村子里的一间旧屋,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一张女人的照片,正是张桂兰。“坐吧。
” 陈宇给苏晓倒了一杯水,“我妈说,1998 年,是她这辈子最黑暗的一年。
”苏晓握着水杯,听陈宇讲述起那段尘封的往事:“1998 年 7 月,
周曼青阿姨怀孕了,孕 39 周,本来准备休假待产。可就在 7 月 15 日那天,
医院来了个急诊孕妇,大出血,需要立刻剖宫产。
当时妇产科只有我妈和曼青阿姨两个医护人员,曼青阿姨虽然快生了,但还是坚持帮忙。
手术很成功,可就在清理器械的时候,曼青阿姨突然羊水破了,腹痛不止 —— 她要生了。
”“我妈立刻给曼青阿姨准备手术,可就在手术进行到一半时,医院突然停电了。
备用发电机出了故障,手术室里一片漆黑。我妈只能凭着感觉操作,
可还是出了意外 —— 曼青阿姨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呼吸。”“曼青阿姨受不了打击,
开始神志不清,总说孩子还活着,是我妈故意害死了孩子。我妈很愧疚,想补偿她,
可曼青阿姨却越来越偏激。7 月 20 日那天,曼青阿姨在妇产科楼层放了火,
说要烧掉所有的‘证据’。我妈想救她,可她已经冲进了火海,再也没出来。
”苏晓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发凉:“那本日记…… 周曼青说你妈藏起了孩子,是假的?
”陈宇摇了摇头,眼神复杂:“我妈说,曼青阿姨的孩子,其实没有完全断气。停电的时候,
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可当时情况太混乱,等她找到孩子时,孩子已经没了呼吸。
曼青阿姨可能是听到了那声哭声,才坚信孩子还活着。我妈没敢告诉她真相,怕她更崩溃,
没想到却造成了更大的悲剧。”苏晓拿出周曼青的日记,递给陈宇:“这是她的日记,
你看看。”陈宇接过日记,翻了几页,
眼眶红了:“这是我妈一直愧疚的原因 —— 她觉得是自己的隐瞒,害死了曼青阿姨。
火灾后,她把曼青阿姨的摇篮和日记藏了起来,想等我长大再告诉我的,可她没等到那一天。
”就在陈宇合上日记时,苏晓突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从她带来的摇篮里传来,清晰无比。
她猛地看向摇篮 —— 摇篮里的棉布,不知何时被染成了暗红色,像是刚流出来的血,
而摇篮的栏杆上,那根红色的丝带,正慢慢收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扯它。
“宝宝…… 我的宝宝……”周曼青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哀怨又愤怒。
陈宇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指着苏晓的身后,
声音发抖:“曼青阿姨…… 她来了……”苏晓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
站在门口,长发披肩,脸色苍白,怀里抱着一个透明的婴儿,婴儿的身体,
正一点点变得清晰 —— 那是一个没有呼吸的婴儿,脸色青紫,和陈宇描述的一模一样。
第四章 火场残留的录音笔苏晓和陈宇僵在原地,看着门口的周曼青,浑身发冷。
周曼青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她抱着婴儿,一步步走进屋里,每走一步,
地上就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脚印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
“桂兰骗了我…… 你们都骗了我……” 周曼青的声音带着哭腔,
怀里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睛,眼睛也是漆黑的,朝着苏晓伸出手,像是要抓她。“曼青阿姨,
对不起!我妈不是故意的!她是怕你受不了!” 陈宇鼓起勇气,对着周曼青喊道。
周曼青冷笑一声,声音变得尖锐:“怕我受不了?她是怕我揭穿她!那天停电,
我听到宝宝哭了,我看到她把宝宝抱走了!她把宝宝藏起来了!
”苏晓突然想起老郑提到的火灾,连忙说:“周阿姨,火灾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
也许能找到证据,证明你宝宝的下落!”周曼青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她怀里的婴儿停止了哭闹,静静地看着苏晓。过了几秒,周曼青转身走向门口:“跟我来,
我带你们去看证据。”苏晓和陈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可他们知道,
必须跟着去,才能解开这个谜团。他们跟着周曼青走出旧屋,朝着仁心医院的方向走去。
周曼青走在前面,脚步轻盈,像飘在空中,她的护士服在风中飘动,
没有被雨水打湿刚才下了小雨,显然不是活人。回到仁心医院,
周曼青直接带着他们去了旧妇产科楼层的地下室 —— 这里苏晓从未去过,
楼梯口被一块铁板挡住,上面锈迹斑斑,像是很久没人打开过。周曼青伸出手,
铁板 “吱呀” 一声打开,露出漆黑的地下室入口。“里面有你们要的证据。
” 周曼青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进去吧,别害怕。”苏晓打开手电筒,
和陈宇一起走进地下室。地下室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焦糊味,
地面上散落着烧焦的木板和布料,显然是当年火灾的残留。手电筒的光扫过四周,
照亮了墙上的一道裂缝 —— 裂缝里,卡着一支黑色的录音笔,外壳已经烧焦,
却还能看出上面的品牌标识。陈宇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出录音笔,
尝试着按下播放键 —— 录音笔竟然还能用,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婴儿的哭声。“快!发电机怎么还没好?!” 这是张桂兰的声音,
带着焦急。“宝宝!我的宝宝!我听到他哭了!” 这是周曼青的声音,嘶哑而绝望。
“曼青,你冷静点!宝宝已经没了!” 张桂兰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我听到了!他在哭!
你把他藏起来了!张桂兰,你把我的宝宝还给我!” 周曼青的声音变得尖锐,
伴随着 “噼里啪啦” 的声音,像是在砸东西。“曼青,你别这样!我们先出去,
火已经烧起来了!” 张桂兰的声音越来越远,夹杂着咳嗽声。“我不出去!
我要找我的宝宝!我要烧死你们!烧死所有骗人的人!” 周曼青的声音里充满了疯狂,
随后是一阵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弱,直到消失,只剩下火焰燃烧的 “呼呼” 声。
录音笔里的声音停止了,地下室里一片寂静。苏晓和陈宇都愣住了 —— 录音里的内容,
和陈宇妈妈说的,有出入。张桂兰并没有提到听到婴儿的哭声,反而说宝宝已经没了,
而周曼青却坚持听到了哭声,还放了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晓喃喃自语,
“你妈妈为什么要撒谎?”陈宇的脸色很难看,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妈从来没跟我说过录音笔的事。”就在这时,
周曼青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响起:“她不是撒谎,她是忘了。火灾那天,她吸入了太多浓烟,
失忆了一部分,只记得自己愧疚,却忘了听到宝宝哭声的事。”苏晓和陈宇回头,
看到周曼青站在地下室的入口,怀里的婴儿已经消失了,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我放了火,以为能找到宝宝,
可我只找到了他的尸体 —— 他被掉下来的横梁砸中了,已经面目全非。我抱着他的尸体,
冲进了火海,想和他一起走。可我没想到,我的灵魂会被困在这里,日复一日地找我的宝宝,
日复一日地痛苦。”“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苏晓问。
“因为你找到了我的日记和摇篮,” 周曼青看着苏晓,眼神柔和了一些,
“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气息 —— 你也失去过重要的人,对不对?
”苏晓的心头一震 —— 她的妹妹,在三年前因为一场医疗事故去世,也是在仁心医院。
她之所以来这里当档案修复实习生,就是想查明妹妹去世的真相。“你知道我妹妹的事?
” 苏晓声音颤抖。周曼青点了点头:“你妹妹苏瑶,2022 年在这里做阑尾炎手术,
因为麻醉失误去世的。当时的麻醉师,是当年张桂兰的同事,叫李建军。
他现在还在这家医院上班,只是换了个科室。”苏晓的眼睛红了 —— 她找了三年,
终于找到了线索。她看着周曼青,真诚地说:“周阿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的宝宝,
已经安息了,你也该放下了。”周曼青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释然:“是啊,我该放下了。
谢谢你,孩子。帮我把录音笔交给陈宇,让他知道,他妈妈没有错,错的是命运。”说完,
周曼青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水汽一样慢慢消散。地下室里的焦糊味,也渐渐消失了,
只剩下苏晓和陈宇,还有那支录音笔。陈宇握紧录音笔,
眼眶红了:“我会把真相告诉所有人,还我妈和曼青阿姨一个清白。”苏晓点了点头,
心里却没有轻松 —— 她知道,仁心医院的秘密,不止这一个。她的妹妹苏瑶的去世,
到底是不是简单的麻醉失误?李建军医生,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地下室时,
苏晓的手电筒突然照到了墙上的一道暗门 —— 暗门上刻着一朵栀子花,
和周曼青的布包、日记、摇篮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这里面…… 还有什么?
” 陈宇看着暗门,声音有些紧张。苏晓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暗门 —— 暗门后面,
是一间小小的储藏室,里面堆满了旧病历和医疗器械,而在储藏室的正中央,
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罐子里泡着一个婴儿的标本,标本的胸口,绣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
第五章 玻璃罐里的栀子花苏晓和陈宇站在储藏室门口,盯着玻璃罐里的婴儿标本,
浑身发冷。婴儿的身体已经发黑,
却能清晰地看到胸口的栀子花刺绣 —— 那是周曼青亲手绣的,
和她布包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这…… 这是曼青阿姨的宝宝?” 陈宇的声音发抖,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晓走上前,仔细看着玻璃罐 —— 罐子上贴着一张标签,
上面写着 “1998 年 7 月 16 日,男婴,死因:窒息”,标签的右下角,
签着一个名字:李建军。李建军!苏晓的心脏猛地一跳 —— 就是那个麻醉师,
她妹妹苏瑶手术的麻醉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留下标签?“李建军是谁?” 陈宇看到标签,
疑惑地问。“他是这家医院的麻醉师,我妹妹三年前在这里去世,就是因为他的麻醉失误。
” 苏晓的声音冰冷,“我怀疑,他和周阿姨宝宝的死,也有关系。”她拿出手机,
拍下玻璃罐和标签,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储藏室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登记簿,
标题是 “仁心医院特殊标本登记簿”。她翻开登记簿,
找到 1998 年 7 月的记录 ——“1998 年 7 月 16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