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裴知,一家不大不小的科技公司老板。这是我家里人对我的全部认知。
他们觉得我只是运气好,踩中了风口,就该像个血包一样,无限制地供应整个家族。
我妈让我给游手好闲的妹夫投资五百万,说那是“一家人应该的”。我妹妹堵在我家门口,
骂我冷血,说我见不得她过得好。他们联合所有亲戚,在家族群里声讨我,说我忘了本。
我忍了很久。我以为血缘是斩不断的。直到我妈以死相逼,躺在医院里给我打电话,
声音虚弱,却句句都是钱。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开关,被按下了。
他们不知道我的公司是行业里的独角兽。
他们不知道我的人脉能轻松撬动他们赖以为生的一切。他们更不知道,
我早就把他们每个人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现在,游戏开始了。不是亲情绑架的游戏。
是我制定规则的游戏。1.最后通牒“裴知,你必须给你妹夫投五百万。
”我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全是命令。“他的项目要是成了,
以后还能忘了你的好?”我正看着窗外。脚下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
晚高峰的车流像一条缓慢流淌的熔岩河。我没说话,只是用指尖敲了敲落地窗。
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喂?你听见没有?跟你说话呢!”我妈的声调拔高了,
带着一丝不耐烦。“你妹妹今天都哭着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把她老公晾在前台,
你现在出息了,六亲不认了是吧?”我转过身,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坐下。
桌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我公司下一季度的财务预估报表。一长串的零,
足够买下我妈口中那个“有前景的好项目”一百次。我轻笑了一声。“妈,我再说一遍,
郑涛的项目,我不会投。”我的声音很平静。“他的企划书我看过,逻辑不通,数据造假。
那不是项目,是个无底洞。”“你懂什么!你就是见不得你妹妹过得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你一个女人家,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死了能带进棺材里吗?帮你妹妹一把,让你外甥将来有个好前途,不应该吗?
”又是这套说辞。从我大学毕业开始创业,赚到第一桶金开始,这样的话就没停过。
好像我赚的每一分钱,都不是我的,是整个家族的公共财产。我,只是个临时的保管员。
“妈,钱是我的。我想怎么花,是我自己的事。”我靠在椅背上,感觉有些疲惫。
这种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太久。“你的?我生的你,我养的你!没有我,哪有你今天!
现在跟我算你的我的?”我妈开始搬出她那套无往不利的“生育之恩”理论。
“我告诉你裴知,这五百万,你要么今天打给你妹夫,要么,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嘟……嘟……嘟……”电话被重重挂断。我把手机扔在桌上,
屏幕磕在坚硬的木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我能听到中央空调轻微的送风声。我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我摁下免提。“裴总。”是我的助理周淼。“楼下前台报告,
有一位姓郑的先生和一位姓裴的女士又来了,情绪很激动,说一定要见您。”我睁开眼,
看着窗外的夜色。华灯初上。“让他们等着。”我说。“好的。另外,
您母亲刚刚打电话到公司前台,言辞很激烈,说……”周淼的声音有些犹豫。“说什么?
”“她说,如果您再不下去,她就从医院的楼上跳下去。”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
我拿起了桌上的车钥匙。“周淼。”“我在,裴总。”“通知法务部,
准备一份标准的‘断绝亲属关系’声明模板。”“……好的,裴总。”“另外,
帮我接通张律师的电话。”我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该结束了。
这场被亲情包裹的、长达十多年的勒索,该彻底结束了。走到电梯口,我顿了一下。
掏出手机,我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文件,
标题是《郑涛:社会关系及征信背调报告》。我点开,把文件通过内部渠道,
匿名发给了本市最大的几家催收公司。然后,我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电梯门缓缓打开,
映出我一张毫无表情的脸。2.公司的闹剧公司大堂灯火通明。我刚走出电梯,
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哭嚎。“没天理啊!姐姐赚大钱了,就不管我们一家死活了!
”我妹妹裴安,正一屁股坐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双手拍着大腿,哭得惊天动地。
她那头精心打理过的卷发乱了,妆也花了,看上去像个疯婆子。旁边站着她的丈夫,郑涛。
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头发抹得油亮,一脸的愤愤不平。他试图去拉裴安,
嘴里还念叨着:“老婆,别这样,像什么样子,让人看笑话。”裴安一把甩开他的手。
“我就是要让人看!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这个当总裁的姐姐,是怎么对待自己亲妹妹的!
”几个保安围在旁边,一脸为难,不敢上前。前台的两个小姑娘吓得缩在接待台后面,
不知所措。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声音不大,
却像鼓点一样,准确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裴安的哭声卡在喉咙里。她抬起头,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哭得更来劲了。“姐!你终于肯下来了!你是不是不给钱,就真的想看着我们一家去死啊?
”郑涛也赶紧凑上来,脸上堆着谄媚又尴尬的笑。“姐,你别跟裴安一般见识,
她就是心里急。你看,我那个项目,前景真的很好,就差这最后一笔启动资金了。
只要你……”我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我妹妹裴安身上。“起来。
”我的声音很冷。裴安被我看得一缩。但随即,她梗着脖子喊:“我不起来!
你今天不答应给我钱,我就不起来!”“好。”我点点头。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保安部主管的电话。“把一楼大厅闹事的这两个人,给我请出去。”“如果他们反抗,
或者赖着不走,直接报警。”“告诉警察,有人寻衅滋事,严重影响我公司正常运营。
”“裴知!你敢!”裴安尖叫起来,从地上一跃而起。“我是你亲妹妹!你竟然要报警抓我?
”“亲妹妹?”我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亲妹妹会带着人,
冲到我公司来撒泼打滚?”“亲妹妹会在背后,跟所有亲戚说我忘恩负负,是个白眼狼?
”“亲妹妹会联合我妈,用跳楼来威胁我,只为了给你老公那填不满的窟窿里扔钱?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裴安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她没想到,这些话,
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郑涛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强撑着说:“姐,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谁跟你是一家人?”我把视线转向他。“郑涛,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去年以‘扩大经营’为名,从我这里拿走的两百万,现在在哪?
”“你那家所谓的‘文化传媒公司’,成立三年,接过最大的单子,
是不是就是给你老家村委会做的那块五千块钱的宣传牌?”“还有,
你在外面欠的那些高利贷,什么时候还?”郑涛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理他。保安主管已经带着几个更高大的保安过来了。“裴总。
”“清场。”我下了命令。“是!”两个保安一左一右,直接架住了郑涛的胳膊。
郑涛吓得腿都软了,一点反抗都没有。另外两个保安走向裴安。裴安彻底疯了。“裴知!
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我没动。站在我身后的助理周淼,
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我面前。保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裴安。“把他们刚才说的话,
都录下来了吗?”我问周淼。“都录下来了,裴总。大厅的监控录音也是开着的。
”周淼冷静地回答。“很好。”我点点头,看着被拖向门口,还在不停咒骂的裴安。
“把录音和视频证据,都交给张律师。”“告诉他,以诽谤和寻衅滋罪,准备起诉。
”大门被打开,又关上。裴安和郑涛的咒骂声,被隔绝在外。大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员工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我环视了一圈。“没事了,都回去工作吧。
”我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前台,把地拖一下。”“是,裴总。”我转身,
准备回办公室。周淼跟在我身后,低声说:“裴总,医院那边……”“我知道。
”我走进电梯。“去医院。”电梯门缓缓合上。我知道,今晚的第二场闹剧,
才刚刚拉开序幕。但没关系。我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的剧本。今晚,我是导演。
3.病房里的算盘市立医院。VIP病房区总是很安静。我推开801病房的门,
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水果腐烂的甜腻气味扑面而来。我妈正靠在病床上,
手臂上插着输液管,脸色蜡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果篮,里面的香蕉已经发黑了。
几个舅舅、姨妈围在床边,看见我进来,表情各异。“知知来了。”大舅先开了口,
语气里带着点责备。“你妈都这样了,你怎么才来?公司的事再重要,有你妈重要吗?
”我没理他。我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输液袋。是葡萄糖。最基础的营养液。“医生怎么说?
”我问。我妈眼皮动了动,没睁开,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还能怎么说!”小姨抢着回答,
声音又尖又响。“医生说,你妈这是急火攻心,气血郁结!要是再受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赶紧掏钱,息事宁人。
我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哪个医生说的?”“就是……就是王主任啊!
”小姨说得理直气壮。“哦。”我点点头,“心血管科的王主任?”“对对对,就是他!
”“他现在在哪?我想跟他当面聊聊我妈的病情。”我说着,就准备站起来。
病房里的气氛突然一滞。小姨的眼神开始闪躲。“哎呀,王主任是大忙人,
这会儿估计已经下班了。”“没事,我可以等。”我说,“或者,
我可以给我一个朋友打电话,他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让他帮忙叫一下王主任,应该不麻烦。
”我真的拿出了手机。病床上的我妈,呻吟声突然停了。她猛地睁开眼睛,瞪着我。
那眼神里,哪有半分病人的虚弱,全是怒火和心虚。“你给我坐下!”她低吼。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看着她,没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查我?你觉得你妈我,
会拿自己的身体骗你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剧烈起伏。
旁边的仪器“滴滴”地响了起来。“姐,你少说两句!”大舅赶紧过来按住她,
“医生说了你不能激动!”然后他又转头对我。“裴知,你看看你,一来就把你妈气成这样!
你还有没有点孝心?”“孝心?”我笑了。“我的孝心,
就是每年给你们每个人包五位数的红包?”“我的孝心,就是大舅你儿子结婚,
我送了一套全款的婚房?”“我的孝心,就是小姨你女儿出国留学,
我承担了她全部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是我的孝心,就是我妈身上这套价值不菲的珠宝,
和她打麻将输掉的那些钱?”我每说一句,病房里那些亲戚的脸色就白一分。他们没想到,
这些我从未提过的事情,今天会这样被我一件件地抖出来。“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他们心上。“现在,你们联合起来,用我妈的命,
逼我给郑涛那个烂人投资。”“你们的算盘打得真好啊。”“钱,是我的。”“名声,
是你们的。”“如果我妈真出了什么事,罪人,也是我一个。”“你们可真是我的好亲戚。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我妈粗重的喘息声。她指着我,手指抖得厉害。
“你……你这个……不孝女!”“对,我不孝。”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所以,
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的花销,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了。”“大舅,你儿子下个月的车贷,
你自己想办法。”“小姨,你女儿在国外租的大平层,下个月也该交房租了。”“还有你,
妈。”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这张VIP病房卡,明天就会失效。
如果你真的病了,就去楼下排队挂号,住普通病房。”“你敢!”我妈尖叫着,
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透明的液体混着血,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像一朵丑陋的花。
她挣扎着要下床,被几个亲戚死死按住。“我要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我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哦,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我顿了顿,
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就在我来医院的路上,我已经让律师,
把我名下所有的资产,都做了隔离和公证。”“并且,立了一份遗嘱。
”“如果我发生任何意外,我的全部遗产,将捐献给慈善机构。”“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说完,整个病房,彻底安静了。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着嘴,
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的脸上,是震惊,是恐惧,是难以置信。他们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怪物。我没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出了病房。身后,是我妈绝望的哭喊声。
4.账单第二天一早,我就让周淼处理了两件事。第一,停掉了我妈那张无限额的副卡。
第二,把我以前给亲戚们转账的大额记录,整理成了一份详细的清单。上午十点,
我正在开会,周淼敲门进来,递给我一个平板。上面是一个监控画面。我妈,大舅,小姨,
还有我妹妹裴安,一群人,正堵在我别墅的大门口。我妈坐在地上,还是老一套,哭天抢地。
“大家快来看啊!女儿是总裁,却要活活饿死亲妈啊!”小区的保安围了一圈,束手无策。
我挥了挥手,让会议暂停。“把这份清单,打印二十份。
”我把整理好的转账记录文件发给周淼。“再通知小区的物业经理,让他过来一下。
”“最后,报警。”“好的,裴总。”半小时后,我出现在别墅门口。我妈一看到我,
哭声更响了,还试图朝我爬过来,想抱我的腿。我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手抓了个空,
愣在那里。“裴知,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停了我的卡?你想饿死我吗?”“妈,
卡是我办的,我当然有权停掉。”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另外,你和我爸名下那套房子,
房贷已经还清了。你们还有退休金,饿不死。”“那点钱够干什么!”小姨尖声叫道,
“你妈看病吃药不要钱啊?我们陪着她不要误工费啊?”“说得对。”我点点头,
从周淼手里拿过一沓刚打印出来的A4纸。“所以,我们来算算账。”我把手里的纸,
一张一张,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个亲戚。也递了一张给旁边闻讯赶来的物业经理和警察。
“这是过去十年,我通过银行转账,给你们每个人的钱。
”“不包括现金红包和买的各种礼物。”“大舅,三百二十万。用于给你儿子买房,买车,
还赌债。”“小姨,一百八十万。用于给你女儿留学,给你自己买各种奢侈品。”“我妹妹,
裴安,最多。五百六十万。还不算她老公郑涛从我这拿走的两百万。”“还有您,妈。
”我把最后一张纸,递到我妈面前。她看着上面那一长串的数字,和那个最终的统计总额,
眼睛都直了。“一千二百万。”我帮她念了出来。“这十年,
我一共在你身上花了一千二百万。”周围的邻居们已经围了上来,对着那些账单指指点点,
议论纷纷。“天哪,这么多钱!”“这哪里是女儿,这是养了个提款机啊!”我妈的脸,
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她想抢过那张纸撕掉,被我躲开了。“现在,我正式通知各位。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楚。“这些钱,以前是我自愿给的,算是赠予。
”“但从今天起,你们从我这里,再也拿不到一分钱。”“不仅如此,”我看向大舅和郑涛,
“你们以‘借款’名义拿走的钱,我的律师会很快联系你们,商讨还款事宜。
”“如果拒不归还,我们法庭上见。”“裴知!你疯了!”大舅气得浑身发抖,
“那是我外甥女孝敬我的!算什么借款!”“哦?”我挑了挑眉,“你有证据吗?
我有银行的转账凭证和你的借条。”大舅的脸色,瞬间垮了。警察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
“这位女士,这里是私人住宅区,你们这样聚众喧哗,已经涉嫌扰乱公共秩序了。家庭纠纷,
建议你们私下协商,或者走法律程序解决。”“警察同志,你看看!她要告我们!
”小姨指着我尖叫。我没理她,直接对物业经理说。“把这些人,都记下来。以后,
他们和他们的车,都不准再进入小区。”“好的,裴总。”物业经理立刻点头哈腰。
警察开始驱散人群。我妈坐在地上,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她可能终于意识到,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不准备再当那个予取予求的“孝顺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