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秦九渊带着怀孕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他将一份《婚前协议》甩给我：“签了它，
你依然是秦太太。但需无条件接纳林芷柔及其子女，三人共同生活。”若不从，净身出户，
并赔偿他一亿精神损失费。他以为，被他囚禁了三年的陶家大小姐，
早已是一只任人宰割的金丝雀。我看着这份荒谬的协议，笑着拿起笔，利落地签下名字。
秦九渊和林芷柔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下一秒，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开了免提。传来一个声音：“大小姐，玩够了没？你爸说你要是再不回来继承家业，
他就要把公司捐了。”01电话那头熟悉的调侃声，让秦九渊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林芷柔挽着他胳膊的手也顿住了，满眼惊疑地看着我。“陶思语，你搞什么鬼？
”秦九渊率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掐断了通话。他的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我慢条斯理地将那份《婚前协议》纸张抚平，欣赏着自己签下的名字。同时，
我的指尖看似无意地从左手腕的智能手环上掠过。这不仅是健康监测设备，更是过去半年里，
我通过别墅里一个被秦九渊忽略的旧佣人，与外界建立的唯一联络线。钟叔，
应该已经收到了我签下名字时，手环发出的最终确认信号。“没什么，”我抬眼看他，
笑容无懈可击，“一个打错的骚扰电话而已。九渊，你太紧张了。”林芷柔立刻附和。
脸上重新挂上那种柔弱又挑衅的笑。“就是啊，九渊哥哥，你看你，吓到思语姐了。
姐姐肯定是被这个喜讯冲昏了头，找个朋友分享一下嘛。”她说着，眼眶就红了，
泫然欲泣地靠在秦九渊怀里。“是我没用，不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还要让你受这种委屈。”秦九渊搂住她。看向我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充满了审视。
我垂下眼帘，做出瑟缩的模样。“我没有怪你，九渊。你说过，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我能嫁给你，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我接受芷柔妹妹和孩子。
”这番话我说得情真意切，一如过去三年里的每一次卑微顺从。秦九渊的脸色缓和下来。
他习惯了我的顺从。三年前，陶家那场大火，他冲进来抱住我，用后背替我挡住掉落的横梁。
那狰狞的伤疤，是我欠他的，也是他给我上的第一道枷锁。他用“你是罪人，
我会保护你”这句话，将我囚禁在这座别墅里，隔绝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他以为，
我对他有着近乎病态的信任和依赖。所以，当我签下这份协议时，他只当是我又一次的认命。
“思语，你明白就好。”他松开林芷柔，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陶家欠的债，
我一直在帮你还。外面那些想灭你的人，我也在帮你挡着。”“我让你做秦太太，
已经是顶着天大的压力。你只要乖乖听话，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谢谢你，九渊。
”我低着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林芷柔走过来，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
却想把指甲掐进我的肉里。“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会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不会跟你客气的哦。”她凑到我耳边，
微声地说：“一条靠男人才能活的寄生虫，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陶思语，你爸妈的骨灰，
是不是还放在楼上那个小破盒子里？”“你说我要是不小心把它打翻了，混进猫砂里，
你会不会哭啊？”我的心骤然一缩，血液都凉了半截。她看着我惊恐的样子，满意地笑了。
“开个玩笑嘛，姐姐别当真。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02林芷柔的恶意，
让我头皮发麻。但我必须忍耐。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妹妹说笑了，
那是我父母唯一的念想。”“知道是念想就好。”林芷柔笑得更开心了。她松开我，
转身对秦九渊撒娇：“九渊哥哥，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姐姐的房间不是朝南，
阳光最好吗？对宝宝好，我想住那间。”那是我的房间，
里面有我偷偷藏起来的、关于父母的最后一点遗物。秦九渊没有丝毫犹豫。“思语，
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搬到北边的客房去。芷柔身子不方便，需要静养。”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对了，把你房间里那个破旧的音乐盒也扔了，看着碍眼。”那个音乐盒，是我十岁生日时，
爸爸妈妈送给我的礼物。我低声应道，转身默默上楼。我没有直接回房收拾，
而是拐进了与主卧相连的小书房。在书架最顶层，一本厚重的艺术画册夹层里，
我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防水袋。里面是几片用锡纸仔细包裹的强效镇静剂，
和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这是过去三年里，我像仓鼠囤粮一样，
一点点从医疗室和杂物间里弄来并藏匿的。它们，将会是我逃离这场噩梦的钥匙。
秦九渊的书房，从前是我的禁地。但他上周解锁电脑时，用的是我的生日数字变形组合。
他当时还笑着吻了吻我的头发，说我就算看到也学不会。他错了。我不仅记住了，
而且演练了无数遍。今天，他显然得意忘形。那台黑色的电脑就随意地放在书桌上，
甚至没有合盖。屏幕亮着，是一个加密的聊天软件界面。我的心跳得飞快。我走过去，
手指毫不犹豫地在触控板上输入了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密码。屏幕完全亮起，
锁头图标应声解开。对方的备注是“L”，头像是一朵白莲花。是林芷柔。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分钟前。L：“她签了？真的那么蠢？”秦九渊：“不然呢？
被我养了三年的金丝雀，早就没了爪牙。她以为我是她的救世主，对我言听计从。
”L：“那就好。九渊哥哥，你可得快点，我爸那边催了。
只要拿到陶家的那个‘龙纹印章’，我们林家就能彻底控股欧洲那条航运线，到时候，
整个京市都是我们的天下。”龙纹印章？那是陶家世代相传的信物，
是开启陶家海外秘密资产的唯一钥匙。秦九渊：“急什么。那个印章被陶老头藏得很好，
陶思语也不知道具体在哪。”“我花了三年时间，才让她相信陶家的覆灭是她自己的错。
这种负罪感是最好的控制器，会让她心甘情愿地把一切都告诉我。现在，是变现的时候了。
”L：“可我等不及了！我不想再看到她那张脸！你当初不是答应我，等拿到印章，
就让她‘意外身亡’吗？”秦九渊：“当然。一条没用的狗，留着做什么？我已经安排好了，
等拿到东西，就制造一场车祸，让她去地下跟她那死鬼父母团聚。”“到时候，
你就是唯一的秦太太。”我的血液，一寸寸冻结。原来，他救我、养我、宠我，
都是为了那个印章。原来，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条可以随时丢弃的狗。
03我眼睛都钉在屏幕上了，那些字儿冷得刺骨。胃里一阵翻腾，恶心得直往上涌。
紧接着心口像猛地挨了一记闷拳，揪得死死的，一口气堵在那儿，差点背过气去。
我一直以为，秦九渊对我的控制，源于一种病态的占有欲。现在，
冰水将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没有爱。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继续向下滑动聊天记录。L：“对了，她那个讨厌的弟弟，陶慕言，在牢里怎么样了？
没死吧？他可是我们手里的好牌。”“要是陶思语不听话，就用他来威胁。
”秦九渊：“放心，死不了。我找人‘照顾’着，每天让他挖十个小时的煤，再打断一条腿，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每个月都会把他的‘惨状’照片匿名发给陶思语，
告诉她这是仇家干的。你看她现在，不就更依赖我了吗？”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陶慕言……我的弟弟。三年前，秦九渊告诉我，弟弟为了给我创造逃跑机会，
被活活烧死在了里面。我为他的“死”，哭了整整三个月。原来，他没死。他没死，
却在不见天日的牢狱里，替我顶着那莫须有的罪名，承受着非人的折磨。而我，
却在仇人编织的牢笼里，苟延残喘，甚至还对他心存感激！“啊——”我再也控制不住，
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悲鸣。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撕裂般的剧痛。我的心脏病……发作了。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变黑。我扶着桌子，想去拿口袋里的急救药，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软软地向下滑去。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听到了书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以及秦九渊那带着一丝惊慌的呼喊：“思语！”真可笑。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演戏。
他是怕我死了，那个龙纹印章的下落，就再也无人知晓了吧。04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的海底，
直到一粒冰凉的药丸被强行塞进我的舌下。苦涩的味道化开，
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我僵硬的四肢。我费力地睁开眼，秦九渊那张写满“焦急”的脸，
便占据了我的整个视野。“思语，你怎么样？醒了？”他扶着我，
声音里带着微微后怕的颤抖。“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吓死我了。”他的表演太过逼真。
我看着他，不说话。我的沉默让他有些不安。“是不是因为芷柔的事，心里不舒服？
”他试探着问。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表情：“思语，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但芷柔她……她是个意外。”“你身体不好，我们不能有孩子，可我需要一个继承人。
你只要接受她，我保证，秦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我没事。
”我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得像一缕青烟。“可能……是低血糖。刚才上楼急了点。
”我挣开他的手，自己撑着沙发扶手坐直。目光刻意避开了那台还亮着的笔记本电脑。
“是吗？”秦九渊的眼神在我脸上扫过，像是在分辨我话里的真假。“我刚刚看你对着电脑，
是看到什么了吗？”来了，他的试探。我心中冷笑。脸上却挤出一个茫然又委屈的表情。
“电脑？我没有看啊……我就是觉得头晕，想进来找杯水喝。”我低下头，揉着太阳穴，
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九渊，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我好像……梦到我弟弟了。
他浑身是血地问我，为什么不救他……”我一边说，一边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提到弟弟，秦九渊的眼神果然闪烁了一下。
他立刻换上一副温情安抚的面孔。他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背。“傻瓜，
只是个梦而已。都过去了。”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别再想那些痛苦的过往了，
有我呢。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他抱着我，
目光却不着痕迹地瞥向了电脑屏幕。确认聊天界面已经被他最小化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以为我什么都没发现。他松开我，捧着我的脸，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深沉。“思语，
你刚才做的噩梦，提醒我了。那些害了陶家的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的下落。
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我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他深吸一口气，
眼神灼灼地盯着我。“告诉我，你父亲当年留下的那个龙纹印章，到底在哪里？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蛊惑。“那是陶家权力的象征，也是引来灾祸的根源。
只有把它交给我，由我来动用秦家的力量将它彻底销毁，才能斩断所有危险。
”“你才能真正安全，我们才能真正高枕无忧。”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你也不想……让你弟弟的死，变得毫无意义，对不对？
”05“我弟弟的死……”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泪流得更凶了。
秦九渊以为他的话起了作用，眼神里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是的，为了慕言，
也为了我们自己。”他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思语，相信我，
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害你的人。”我看着他深情的眼眸，心中一片冰封。演，你继续演。
我假装被他说服了，做出挣扎后的妥协。“好，九渊，我告诉你。”我抓住他的手，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印章……印章没有被烧毁。父亲早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
他把印章藏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在哪里？”秦九渊立刻追问，连声音都变了调。
我报出了一个地址：城郊陶家废弃的老宅。“在老宅后院那棵最大的槐树下，
往东数第三块砖，下面有一个暗格。”我把细节说得清清楚楚。
我脸上带着一种交出一切后的解脱和疲惫。“九渊，拿到它，就毁了它，好不好？
我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好，我保证。”秦九渊欣喜若狂。他紧紧抱住我，
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思语，你放心，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他立刻起身，
拿着车钥匙就准备出门。“九渊哥哥，你去哪儿？”林芷柔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们。“我去办点事，很快回来。”秦九渊此刻心情大好。“你先陪陪思语。
”看着秦九渊匆匆离去的背影，林芷柔的眼神一下就暗了下来。她跟到楼梯口，
拉住他的衣袖，委屈吧啦地说：“九渊哥哥，你最近……都在为她奔波。你答应过我的，
等事情结束，会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秦九渊脚步一顿，回头看她，脸上的兴奋淡去，
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掌控。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语气像在安抚一只宠物：“芷柔，
你一向最懂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印章。婚礼的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的指尖是凉的，
话语是空的。林芷柔看着他转身下楼的决绝背影，心头那股不甘像毒藤一样疯狂滋长。
她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我对面，阴阳怪气地开口：“陶思语，
你又耍什么花招了？别以为你装可怜，九渊哥哥就会回心转意。他爱的人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