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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时青阳宗 归舟处云雾缭绕的小峰旁,漂着三座气势磅礴的仙渡飞舟,上面站满了说说笑笑的年轻修士,各舟船头矗着几位神情各异的宗门长老。

“师姐,你还在生陈师兄的气啊。”

殷小婉贴在俏丽少女的身侧,歪着脑袋,小心翼翼询问。

韩秋霂冷着小脸,素手紧握着舟侧围杆。

“哎呀,过去了就过去了嘛,再说了,账本不是没丢嘛,人家还帮你算了历年出入,你天天挎着脸做甚。”

殷小婉想着宽慰宽慰,大无所谓道。

哼!

韩秋霂美眸微眯,瞪了殷小婉一眼,吓得小丫头脑袋一缩。

殷小婉吐了吐舌头,心说师姐是不是吃了火药,火气愣大。

她还当是往日,师姐是为了师兄的木头性子而恼火,殊不知里边还有一层意思。

你怎就那般不争气!

韩秋霂银牙轻咬,心底愤恼。

她很早就认识陈听风。

起初,宗内传的是,十六峰中有一座最为偏僻的孤峰,叫作落剑峰,山上养着位整日饮酒的废物长老,座下还有两个无所事事的废物徒弟。

大的叫上官霁。

小的叫陈听风。

多年前的一日,她去往飘渺峰收取今季的丹药,瞥见一位少年修士正在灵植园劳作。

“戒律堂。”

她亮了亮手中的令牌,低眉看向汗流浃背的少年。

“前来取今季丹药。”

清秀少年抹一把额头汗,鬓前发丝沾几缕贴在面上。

“请往阁中来。”

少年轻笑。

药香浓郁的飘渺阁中,少年走在前面,扎进琳琅满目的木柜药罐中去了。

“顾长老和颜师妹呢?”

她不经意的问,因为她觉着眼前的少年是飘渺峰上的生面孔。

顾长老何时收的新徒弟?

宗内都晓得,顾长老将座下弟子颜凝梦视如己出,为不让爱徒受委屈,从来都不提再收弟子。

“顾师叔听闻问道城那边出了几道古方,又想着带师妹去见见世面,于是就差遣我来守峰几日。”

师叔?

韩秋霂眸光一转。

“你……”“师姐,您要的丹药。”

少年从药柜后钻出来,手上托着一托盘,上面是齐齐整整的丹药玉瓶。

韩秋霂低头扫视着盘上丹药,上面还颇为细心的刻上了丹药名讳。

她玉手轻托下巴,略有迟疑道。

“峰上……还有温经散吗?”

少年脑袋一歪,神情疑惑。

飘渺峰上丹药,都是供给各峰各处弟子修习所用,这温经散在西州主药难寻,又无修行益处,少有的用处,就是拿来驱解寒毒,或是血虚女子用来……韩秋霂轻转脑袋,美眸躲闪,面颊上忽染上些绯红。

“我最近修行出了些岔子,沾染了寒气……”她表情为难,支支吾吾。

这样啊。

少年笑意温和。

“这温经散主药在西州算是难寻,峰上自然是没有,不过顾长老见我勤快,给我批了块私地,正巧种了一些,练手之余,温经散也炼了几瓶。”

说罢,少年从芥子牌中摸出一小巧玉瓶,添在盘上。

真假?

少女美眸中露出喜色,捏起瓶子,细细端详起来。

嗯,是温经散无疑。

“多少灵石?”

惊喜之余,少女忙解开腰间小囊,作势要掏。

少年含笑摆手。

“练手之物,值不了什么,师姐要是不嫌弃,尽管拿去就好。”

这怎么能行……韩秋霂小脸上的绯红还未来得及褪去,垂帘娇媚。

又拉扯了几番,少年还是不肯收下灵石 ,韩秋霂也只能作罢。

饶是对他起了兴趣,韩秋霂柳眉一抬,笑问道。

“还从未见过有钱不赚的主儿,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笑若春风。

“在下落剑峰陈听风。”

再往后来,二人打交道的日子就多了。

在少女眼中,那位时常发笑的少年好似有分身术一般,全宗上下,处处有他的身影。

往上飘渺,他在上边照料灵草仙药。

去往观云,他在帮残霄长老书写时节年历。

垂腰聚灵府,他又在和各前辈捣鼓灵脉走向。

就连那与落剑以偏僻齐名的青竹阁,都能瞥见他的身影。

“你一天天的,很闲吗?”

少女叉腰,拦住了他。

他憨笑摸头。

“也不是很闲。”

少女美眸一转,起了歹心。

“过来,帮我个忙。”

谁叫你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不用白不用。

少女暗自腹诽。

门内长老和各峰弟子都很喜欢他,他像是落剑孤峰最后的门面,独自一人撑起没落的一脉。

“瞧你忙得,伺候酒鬼师傅算了,还不要命似的给自己找一堆活碌。”

某个闲暇舒适的傍晚,二人齐坐在演武场外的大青石上,遥望将落夕阳。

“天生劳绿命。”

他没心没肺的笑。

瞧见他那副样子,韩秋霂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为陈听风感到不值。

各峰长老都喜欢他的聪慧勤快,而他偏偏要守着那个废物师傅,若是为求缘,陈听风是因为入宗那年气虚体弱,各长老没瞧上,叫李明轩捡回来的,若为求法,陈听风这几年修为也未曾有长进,还停在筑基境初期动也不动。

“就没想过换个师尊,改投他峰去?”

少女美眸轻瞥。

陈听风懂她的意思,缓缓说道。

“不换,落剑峰很好,师尊师兄都很好。”

他声音淡淡,语气却格外坚决。

少女叹气,晦暗日光与耳畔清风一齐沉默。

她仍不肯罢休。

“就算……”“时候不早了。”

陈听风站起身来,为这场谈话作了句号。

这是他惯用的一招。

“师姐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声音停在耳边,人己经走远。

望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韩秋霂心中愤怨交加。

好心做了驴肝肺!

可她向来不服输。

最近这一次,她甚至想要以让陈听风帮助戒律堂处理事务的名义,劝说自家师尊收下陈听风,以免浪费他的才能。

在她的计划中,昨天当陈听风来归还账本时,师尊恰好也在她身边,这样一来,她就能趁机说几句好话,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

谁料陈听风竟然爽约了。

越想越气!

环顾西周,也没见他人影。

真是有气没地儿撒。

“他人呢?

还没来?”

韩秋霂冷冷问道。

殷小婉拍拍额头,无奈道。

“师姐你真是气昏头了,陈师兄早来了,就在残霄长老他们那座舟上。”

殷小婉给她指了方向。

一眼望去,那少年正靠在飞舟一角闭目养神。

躲我?

你好得很!

韩秋霂想翻过去,提着他的衣领狠狠质问,非要叫他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才行。

可她还是忍住了。

算了,值不得生气。

她暗自宽慰自己,把陈听风贬的一文不值,还赌气似得别过脑袋,不再看他。

硬撑了半晌,心里还是酸楚难耐。

她很想冲过去,厉声质问陈听风为何要放她鸽子,也想问为什么总要拒了她的好意。

她只是害怕。

害怕她真的冲到跟前,陈听风用冰冷淡漠的眼神望她,如视死敌。

“喂,你家师姐又在干嘛。”

澜九儿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阴恻恻地拍上殷小婉肩头。

小丫头吓得跳起来,先一步被澜九儿捂住了嘴。

嘘!

澜九儿手指比在嘴边,目光落向怨气滔天的黛裙少女。

殷小婉见来人是那位铸剑坊少坊主,也是松了口气。

“还能干嘛,生陈师兄气呗。”

小丫头耸肩摊手。

呵。

澜九儿冷笑。

“那凶女人喜欢陈老三?”

“嘘!”

小丫头神秘兮兮。

“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师姐要挑了我的舌头。”

澜九儿眼睛一斜,咧嘴发笑,讥讽味十足。

还用得着你说?

换条狗张着鼻子,闻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酸味儿。

澜九儿和韩秋霂向来不对付,见仇人落寞,怎么说也要去踩上一脚,只见她吊儿郎当地走上前,随后故作熟络地搂住了她。

“唉。”

她先是叹气一声,语重心长道。

“闺女,纵你看他千遍万遍,他终究不是你的,不如多读几遍《女儿经》,改改暴虐性子,做个温文尔雅的好姑娘,兴许他还能回头……”“滚。”

此时的韩秋霂怒火中烧,哪里还能容忍澜九儿如此挑衅,于是狠狠拍下她的蹄子,并顺势瞪了她一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他?”

韩秋霂下意识地辩解道。

唉……澜九儿怪叫一声,脸上露出了一副无辜表情。

“我哪说你在看谁?”

澜九儿的嘴角微微上扬,戏谑的笑容爬上了她的脸庞。

你!

韩秋霂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澜九儿戏弄了,顿时气得面红耳赤。

我……红霞渐渐染红了耳根,韩秋霂只觉得面上滚烫,仿佛有热气在升腾,她咬着牙,却又气到极致,心中既羞愤又恼怒,一时之间竟然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别急。

眼见敌寇落败在即,澜九儿心中无比舒畅。

她抬手作挡,免得火气溅过来。

紧接着,她悠悠开口,目中流淌着长者的智慧。

“闺女,你别瞧他像块木头,这青阳宗上的小丫头片子,有多少都在觊觎我家这位蠢后生,你要是再不改性,天天就想着来铸剑坊找师叔的麻烦,可就来不及咯。”

她伸出手来,再拍拍韩秋霂的肩头,神色古怪。

抓紧抓紧,切记切记。

她转身就走,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徒留少女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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