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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川觉得,自己的大学生活,就像一杯被反复冲泡了十八次的茶包,颜色寡淡,味道全无,只剩下一点若有若无、提醒你它曾经存在过的涩味。

“所以,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瘫在宿舍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发出了今天第三次哲学拷问。

正对着镜子疯狂捯饬发型、准备去进行第N次联谊的室友周洲,头也不回地扔过来一句:“意义就是你现在立刻从椅子上消失,让出宝贵的空间,好让我这朵交际花能完美绽放。”

沈川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绽放吧,花仙子。记得带包薯片回来,祭奠我即将饿死的胃。”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沈少爷。”周洲终于搞定了他那喷了半瓶发胶的定型,转过身,叉着腰,“你说你,大好年华,不去谈恋爱,不去搞社团,天天不是在宿舍躺尸,就是去那个破二手书店‘坟头’蹦迪,你对得起你爸妈给的这张脸吗?”

沈川长得不赖,甚至可以说是周洲嫉妒的那种“清俊挂”,眉眼干净,鼻梁挺直,就是常年挂着一副“世界欠我五百万”的厌世表情,硬生生把八分颜值压到了及格线边缘。

“二手书店怎么了?”沈川有气无力地反驳,“那里安静,充满了知识的……霉味,能让我思考人生。”

“思考出结果了吗?”

“思考出了——人生就像那堆旧书,大部分都是被前人翻烂了、然后无情抛弃的命。”

周洲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得,您老继续思考。朕要去开拓疆土了!”说完,带着一阵香风,旋风般冲出了宿舍。

世界重归寂静。沈川又瘫了五分钟,认命地爬起来。他确实要去“坟头蹦迪”了——学校后门那家名叫“尘埃”的二手书店,老板是他远房表叔,看他“闲得发慌”,硬是给他找了个“整理仓库”的***,美其名曰“接触社会”。

说白了,就是免费劳动力。

下午三点,“尘埃”书店的后仓。灰尘在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光柱里翩翩起舞,空气里弥漫着纸张腐朽和陈年灰尘混合的独特气味。沈川戴着口罩,看着眼前那座由废弃课桌、缺腿椅子和堆积如山的旧书组成的“垃圾山”,感觉自己不是在***,而是在进行一场考古发掘。

“小川啊,就这个柜子,最里面那个,清空它!有用的书拿出来,没用的……你看着办!”表叔洪亮的声音从前面店面传来,伴随着一阵叮铃哐啷。

沈川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向那个看起来比他还老的深绿色铁皮柜。柜门锈死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才勉强撬开。

一股更浓郁的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塞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干涸的墨水瓶、断了头的毛笔、印着模糊卡通图案的练习册、甚至还有几个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粉笔头。

“这挖的不是垃圾,是时光的化石啊。”沈川自言自语地吐槽,开始往外搬东西。大部分东西都被他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大号垃圾袋。直到他的手碰到一个冰凉的、硬硬的东西。

是一个扁平的、印着褪色星空图案的金属饼干盒。盒子边缘已经有些锈蚀,但整体还算完整。

“哟,还有陪葬品?”沈川挑了挑眉,随手晃了晃,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纸张摩擦声。

好奇心这东西,就像石缝里的小草,总在不经意间冒头。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小心翼翼地撬开了盒盖。

里面没有饼干,只有一沓用粉色丝带系着的、已经泛黄的信纸。丝带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有些脆弱。

“情书?”这是沈川的第一反应。他撇撇嘴,准备原样放回。窥探别人隐私,尤其可能是少女隐私,这事儿有点变态。

但盒盖内侧,用白色涂改液写下的一行小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给十年后的自己,或者,有缘拆开盒子的你。”

落款是:初夏。

字迹清秀,带着一点圆润的稚气。

十年后?沈川心算了一下,这盒子大概是他上初中那会儿被存下的。一种奇妙的时空错位感击中了他。写下这行字的女孩,现在应该和他差不多大,或者比他大几岁?她会在哪里?她还记得这个盒子吗?

“有缘人……”沈川摩挲着那行字,嗤笑一声,“行吧,算你倒霉,碰上我这个‘孽缘’。”

他最终还是解开了那条脆弱的丝带。反正十年了,主人大概早就忘了。他这不算偷看,顶多算……帮历史文物做整理归档?

第一封信的日期,是十年前的九月一日。

“展信佳,或者……佳个屁啦!”

开篇第一句,就让沈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姑娘,路子有点野啊?

“开学第一天就要考试!还有没有人性!地理老师顶着他那地中海发型,笑眯眯地说要给我们一个‘温暖的见面礼’,我谢谢他全家!我对着世界地图,感觉每一个经纬度都在对我做鬼脸。完蛋了,感觉人生从高一就要开始灰暗了……”

沈川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能想象出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在纸上控诉的样子。

“不过,今天也有好事发生!我在操场边上发现了一只好胖的橘猫,它居然不怕我,还蹭我的裤腿!我偷偷把早餐的火腿肠分给它了,希望它明天还在。妈妈说高中不能分心,要好好学习,可是喂猫不算分心吧?这应该算……爱心公益活动?”

沈川的嘴角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向上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这跳跃的思维,这自问自答的句式,有点……有趣。

他继续往下看。

“哦对了,分科到底该选文科还是理科啊?好烦!我喜欢历史故事,但是物理的星空也好迷人……纠结死了!算了,不想了,反正还有时间。希望十年后的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超酷的大人,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最好……身边还有一个一样酷的人!嘿嘿。”

信在这里戛然而止,没有署名,只有日期。

沈川放下信纸,心情有些复杂。这些琐碎的、充满情绪化的文字,像一扇突然打开的窗,让他窥见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鲜活生动的青春。和他记忆中那种被试卷和竞争填满的、灰扑扑的高中生活,完全不同。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第二封、第三封……

这些信仿佛是“初夏”的私人树洞。她记录着月考失利后的沮丧,和朋友闹别扭的委屈,偷偷关注隔壁班篮球打得很好的男生的小心思,还有对妈妈严格管教的小小叛逆……

她的快乐很简单,一片好看的云,一首好听的歌,都能让她欢呼雀跃。她的烦恼也很具体,无非是成绩、友谊和那朦胧胧胧的少女情怀。

沈川看着看着,时而发笑,时而会因为她笔下那个严厉的妈妈而微微蹙眉。他发现自己竟然在跟着她的情绪走。

在读到第五封信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我的心情也是。晚自习后,我偷偷溜到了教学楼的天台——我知道这不对,但那里是唯一能安静待会儿的地方。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男生,穿着和我们不一样的校服好像是隔壁重点高中的,蹲在角落里,肩膀在轻轻发抖。他在哭。”

沈川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来。

“我吓坏了,躲在楼梯口不敢出去。他看起来好难过好难过,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兽。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手里好像还攥着几张纸……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可能是考试考砸了?还是和女朋友分手了?重点高中的学生也会早恋吗?好奇.jpg”

“那一刻,我突然好想安慰他,可是我不敢。我只会偷偷拿出速写本,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飞快地画下了他的侧影。他低着头,背影看起来那么孤单,好像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

“后来他走了,我悄悄走到他刚才待过的地方,发现地上用粉笔写着几个小小的字:‘再见,星星’。……星星?他是在和星星告别吗?好奇怪,又好浪漫的感觉。”

“我把那张素描撕了下来,折好,趁没人注意,塞进了他放在旁边栏杆上的书包侧袋里。希望他看到后,能稍微开心一点点。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希望他能振作起来呀!毕竟,能写出‘再见星星’这么中二又有点诗意的话的男生,应该不会太坏吧?”

信纸从沈川颤抖的手中滑落。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眼前甚至黑了一下。他踉跄着冲回宿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在床底下拖出那个积满了灰尘的旧书包,那是他高中时代用的。他几乎从不整理,高考结束后就直接塞到了床底。

他颤抖着手,拉开每一个拉链,疯狂地翻找。笔屑、干涸的涂改液、皱巴巴的糖纸……在背包最底层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夹层里,他的指尖触到了一片硬硬的、粗糙的纸张。

他屏住呼吸,慢慢地把它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磨损的素描纸。

纸上,是一个少年的侧影。他蹲在像是天台的地方,低着头,肩膀瘦削,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巨大的悲伤和孤独里。画功略显稚嫩,但捕捉神韵却异常准确,那种几乎要溢出纸面的难过,瞬间将沈川拉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那个他因为物理竞赛最关键一役,因为一个愚蠢的低级失误而惨败,被竞争对手兼当时最好的朋友当众嘲讽“果然不是这块料”,然后一个人跑到陌生学校天台,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偷偷哭泣的夜晚。

他记得那晚的风很冷,星星很多,但他觉得所有的光都熄灭了。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的书包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张画。

十年。

整整十年。

这张承载着陌生女孩善意的画,就像一颗被埋藏的时间胶囊,安静地躺在他的背包里,陪伴他度过了那段灰暗的日子,然后被他自己彻底遗忘。

而今天,他竟然以这样一种离奇的方式,收到了来自十年前的回响。

沈川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床沿,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素描和那叠信纸。窗外,夕阳西下,暖橙色的光芒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初夏……”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干涩。

那个在他最狼狈、最绝望的夜晚,像一道微光一样悄然出现,又悄然消失的女孩。

那个在信里絮絮叨叨,像个小太阳一样鲜活有趣的女孩。

她现在在哪里?

她变成了什么样的大人?

她还记得那个在天台哭泣的陌生男孩,和这张她随手画下的素描吗?

无数个问题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彻底淹没。他那杯如同隔夜茶般寡淡的人生,仿佛被猛地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找她。”

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如同破开迷雾的灯塔,骤然亮起。

他必须找到她。

这场始于一场“垃圾”考古的意外,似乎,要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轨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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