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来自云雾缭绕的青山村的少年，从未见过如此"神速"的钢铁巨兽。
闸机"嘀"一声打开，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自制的竹哨——那是村里巡逻时唯一的装备。
当他笨拙地模仿前面乘客刷卡时，闸机却无情地关闭了，引来周围一片压抑的笑声。
吴所谓涨红了脸，像被钉在原地，首到保安大叔笑着帮他刷了卡，他才意识到，这城市里的"规矩"比山里的野兔还难捉摸。
他被分配到城市足球联赛的安保队伍，负责维持场外秩序。
第一天执勤，吴所谓看到球员们穿着价值不菲的装备，训练时动作如行云流水，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中场休息时，一个皮球滚到他脚边，他下意识使出在村里泥地上练了千百次的"飞铲"，皮球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砸中了正在喝水的教练的后脑勺。
全场哄堂大笑，吴所谓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道歉。
教练揉着后脑勺，看着这个脸红到耳根的少年，却忽然笑了："小子，劲儿挺足啊！
"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场外球迷情绪激动。
吴所谓始终坚守岗位，用他那套从村里学来的"土办法"——大声而真诚地劝解，竟意外平息了几次小***。
一次，两队球迷险些冲突，吴所谓张开双臂站在中间，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喊："莫动手！
莫动手！
青山村的规矩，动手前先想想家里灶上的饭还热不热！
"这朴实无华的话语竟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连警察都对他投去惊讶的目光。
决赛那天，主队核心球员意外受伤。
场边一片哗然，替补席上竟无人可用。
教练急得团团转，目光扫过人群，忽然定格在吴所谓身上——那个总在角落里默默捡球的安保少年。
"你！
"教练指着吴所谓，"你上！
就你了！
"吴所谓以为自己听错了，首到教练再次吼出他的名字。
他像被雷击中般呆立原地，手中的竹哨"啪嗒"掉在地上。
绿茵场上，吴所谓穿着过大的安保背心，站在中圈点球点前。
全场观众屏息凝神，连对手球员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怪人"。
主罚前，他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闪过村里老支书的话："踢球如做人，心要正，脚要实。
"他助跑，起脚，皮球带着惊人的力量呼啸而出——然而，球却首首飞向看台！
全场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吴所谓站在原地，羞愧得无地自容。
教练却走过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你那一脚的劲儿，够踢三个回旋球了！
就是方向差了点。
"他指着场边，"从明天起，来训练场报到，我教你怎么把劲儿用在刀刃上。
"吴所谓抬起头，看到教练眼中闪烁的期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土的旧球鞋，忽然笑了。
夕阳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株刚移栽的树苗，虽笨拙却倔强地扎根在这片陌生的土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