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雪原像一张未曝光的底片。
卫宫切嗣蹲在炼成阵前,指间夹着半支烟,火头在风里忽明忽暗。
他呼出的白雾与雪雾混在一起,分不清冷热。
“——开始。”
低哑的声音落下,他把剑鞘“阿瓦隆”插入冰面。
瞬间,苍蓝光柱冲天,雪花被卷成螺旋。
光柱中央,少女骑士缓缓落地。
蓝银甲胄在月光下冷冽,金发像被雪洗亮的金丝。
她单膝触地,抬头,碧眸首视切嗣。
“——你是我的Master吗?”
声音清澈,像冰湖开裂。
切嗣没有回答,只是掐灭烟头。
雪发出一声轻嘶,白雾升起。
他伸手,把剑鞘递过去。
骑士接过,指尖掠过无形之剑,剑风带起雪尘,雪粒在镜头前悬停,像被定格的胶片噪点。
切嗣侧头,低声道:“……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少女点头,雪落在她的睫毛上,没有融化。
暗处,16 毫米摄影机无声旋转。
镜头盖内侧,用口红写着:Frame 0001.同一时刻,远坂邸地下工房。
烛火摇曳,映出大理石壁的浮雕。
远坂时臣抬手,红宝石在指间旋转,“啪”地一声坠入法阵。
碎裂的宝石化作金色涟漪,涟漪中央,金色之门轰然洞开。
红瞳青年缓步而出。
黄金甲胄在烛火中流淌,披风如熔金,每一步,烛火便低伏一寸。
“杂种,也敢驱使本王?”
声音傲慢,带着金属的回响。
时臣躬身,优雅得像谢幕的演员:“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请允许我为您献上这场酒宴。”
吉尔伽美什抬眸,目光穿过烛火,也穿过吊灯上的袖珍镜头——红点一闪,记录一切。
“时臣,”王轻笑,“若酒不合口味,便以血代酒。”
烛火晃,阴影长。
伦敦·时钟塔·深夜三重炼成阵在地下教室展开。
水银如活物,沿着阵纹爬行。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立于中央,银发笔挺,血色在指尖闪烁。
“——宣告。”
他低语,水银凝成一柄猩红长枪。
阵光炸裂,一名骑士单膝落地。
墨绿披风、猩红长枪、额前泪痣——迪卢木多·奥迪那。
“吾主,愿以枪尖为您扫平前路。”
声音低沉,带着凯尔特的腔调。
肯尼斯抬手,水银镜面映出骑士的倒影,也映出天花板上微不可见的红点。
“记住,”肯尼斯说,“你的枪,只能对准我的敌人。”
迪卢木多垂首:“唯命是从。”
时钟塔学生宿舍·凌晨两点韦伯把破旧披风裹紧,把染血披风碎片投入炼成阵。
电流噼啪,公牛战车破窗而出。
伊斯坎达尔立于车顶,赤红披风如旗帜,肌肉在闪电下镀金。
“小子,你就是本王的Master?”
他一把拎起韦伯,少年双脚离地,脸涨得通红。
“我、我是韦伯·维尔维特!”
“哈哈!
好,韦伯小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舵手!”
窗外,16 毫米摄影机无声旋转,记录少年被举起的瞬间。
冬木市·地下水道雨生龙之介把血涂成五芒星,笑声在混凝土壁间回荡。
“来吧,来吧,让我们看看真正的艺术!”
黑雾凝成巨大魔物,吉尔·德·雷披着海魔披风出现。
触手在污水中蠕动,眼睛像腐烂的灯泡。
“Master,让我们一起寻找真正的艺术。”
声音黏腻,带着海潮的腥。
雨生舔着指尖的血,“艺术就是尖叫与颜色,今晚,颜料管够。”
摄影机藏在管道尽头,镜头被血滴染红,画面微微颤抖。
间桐邸·虫仓腐臭与虫鸣交织。
雁夜跪在血与污泥中,手背令咒扭曲如虫。
“——以令咒之名,显现!”
法阵亮起幽绿光,黑雾凝成狂战士。
兰斯洛特低吼,铠甲缝隙渗出黑泥,眼睛像熄灭的星。
雁夜咳血,“杀了他们……杀了所有夺走樱的人……”兰斯洛特没有回答,只有铠甲摩擦的金属声。
虫仓角落,摄影机红灯闪烁,记录黑泥滴落的声音。
废弃影院“银映馆”。
放映机空转,胶片沙沙。
屏幕六分屏:Saber蓝、Archer金、Lancer红、Rider赤、Caster紫、Berserker黑。
莱昂·阿什福德坐在第一排,手里捏着没爆开的玉米粒。
芮克跷腿在操作台,用场记笔在空气中写:Cut 1: Saber — King of KnightsCut 2: Archer — King of HeroesCut 3: Lancer — Spear of Red RoseCut 4: Rider — King of ConquerorsCut 5: Caster — Bluebeard of the SeaCut 6: Berserker — Knight of Madness青蛙副导演蹲在投影仪顶,单片镜反射出六道监视画面。
芮克低声说:“七骑己齐,下一镜,仓库街。”
红灯熄灭,片尾字幕在雪幕上淡出:To Be Continued.暗室灯光重新亮起。
莱昂把爆米花桶放在膝盖,长出一口气:“……一口气看了六场召唤秀,比连刷六部预告片还累。”
青蛙副导演摘下单片镜,擦了擦:“呱,至少这次的特效预算爆炸。”
芮克把脚搭在操作台,懒洋洋地转着摄影机摇柄:“特效?
不,那是历史自带的光环。
我们负责的只是把噪点剪干净。”
莱昂皱眉:“可仓库街那场大混战,咱们真不插手?
原作里可是西骑同框。”
芮克挑眉,指了指屏幕上的倒计时:“插手?
导演守则第一条:镜头不能挡住主角的脸。
我们的主角是‘历史’本身。”
青蛙插话:“呱,第二条:爆米花如果凉了,后期也救不回来。”
莱昂失笑,把一粒爆米花抛进嘴里。
“那就当观众吧。
反正票己经买了。”
芮克合上镜头盖,声音低得像片尾彩蛋:“灯熄了,故事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