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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证上那枚钢印落下的声音,沉闷又干脆,像一枚图章,死死地摁在了林晚的人生扉页上。她低头,看着手里这本小小的、簇新的红册子,封皮上烫金的国徽亮得有些晃眼。照片上,她和身旁的男人肩膀挨着,距离是计算好的“礼貌”,她努力牵起的嘴角,僵硬得如同冻僵的塑料花。摄影师那句“靠近一点,笑一笑”的指令,此刻回想起来,带着一种冰冷的、程式化的荒诞。

“手续都办完了。”旁边传来男人平静无波的声音,像在陈述一份完成交割的合同。

林晚抬起头。

沈聿舟站在民政局的玻璃门透进来的光线里,身形挺拔,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是行走的衣架子,也是行走的冰山。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疏离,仿佛刚才被法律绑定一生的不是他本人。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只是利落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方盒。

“咔哒”一声轻响,盒子打开。

一枚戒指躺在里面。款式极其简洁,光面的铂金指环,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下,折射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这不像婚戒,更像某种冷静的、毫无感情的契约信物。

他修长的手指捏起那枚小小的圆环,动作流畅得如同拿起一枚回形针。没有询问,没有仪式感,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汇。他径直拉过林晚垂在身侧的左手。

他的指尖微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林晚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细微的抗拒瞬间被男人更坚定的动作覆盖。冰凉的金属圈毫无阻碍地滑过她的指节,稳稳地套在了左手无名指的根部。尺寸刚刚好,紧贴皮肤,带着一种陌生的、沉甸甸的禁锢感。

“林小姐,”沈聿舟松开手,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公事公办的口吻清晰无比,“合作愉快。”

他伸出手,不是要拥抱他的新婚妻子,而是要完成一次商务合作的礼节性握手。

林晚的目光落在自己无名指上那圈突兀的银白色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迅速蔓延至心脏。她深吸了一口气,初秋微凉的空气带着点尘土味,吸进肺里有些滞涩。再抬眼时,她脸上所有的僵硬和不适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和他相似的、近乎漠然的平静。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沈聿舟悬在半空的手。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掌心干燥,握力适中,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短暂的一触即分。

“合作愉快,沈先生。”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两人之间,同样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

走出民政局,一辆线条冷峻的黑色宾利慕尚安静地停在路边。司机早已恭敬地拉开车门。沈聿舟侧身,示意林晚先上车,动作标准得像五星级酒店的门童。

车内空间宽敞,顶级皮革和冷气混合的气味弥漫着。沈聿舟坐在另一侧,与林晚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递了过来。

“婚前协议。”他言简意赅,“需要你签字确认。里面有关于双方权利义务、财产归属、以及……”他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林晚平静的侧脸,“婚姻存续期间行为准则的具体条款。你看一下,有疑问可以提出。”

林晚接过来,纸张的触感冰冷而厚重。她没有立刻翻开,只是将目光投向车窗外。城市在后退,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灰白的天光,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她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个设定好的程序里,每一步都由冰冷的代码驱动。

“不用看了,沈先生。”她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有些突兀,“你拟定的条款,想必早已考虑周全。”她很清楚,这场婚姻的本质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她需要他提供的、足以覆盖母亲那场凶险肿瘤手术和后续治疗的天价费用。而他,需要一纸婚书,作为解锁沈家那个庞大信托基金的最后一把钥匙——他必须在三十岁前结婚,才能继承属于他的那份遗产。时间不等人,沈聿舟的三十岁生日,就在下个月初。

沈聿舟似乎对她的干脆有些意外,金丝眼镜后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点了点头,收回那份协议:“原件我会交给律师保管。副本稍后会送到你房间。”

车厢再次陷入沉默。引擎低沉的运转声是唯一的背景音。林晚的目光落在自己无名指那圈冰凉的铂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契约已经生效,牢不可破。她闭上眼,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里,隔绝了窗外流动的街景,也隔绝了身边那个名义上丈夫的存在感。

黑色宾利无声地滑入一栋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庭院。铁艺大门缓缓开启,又沉沉合拢,将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别墅是冷调的现代风格,大片玻璃幕墙映着傍晚的天空和远处的山影,线条简洁利落,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空旷与冷清。

沈聿舟率先下车,并未停留,径直走向主屋。林晚跟在他身后,高跟鞋踩在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上,发出清晰又孤寂的回响。一个穿着得体、气质干练的中年女人早已候在门厅,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得体微笑。

“沈先生,沈太太。”她微微躬身,“我是这里的管家,姓陈。欢迎回家。”

“陈姨,”沈聿舟脚步未停,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带她去她的房间。三楼东侧。”

“好的,沈先生。”陈管家转向林晚,笑容不变,“沈太太,请跟我来。”

沈太太。这个陌生的称谓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林晚一下。她微微颔首,随着陈管家步入这栋巨大而寂静的房子内部。

空间开阔得惊人,挑高的客厅,极简的装修,色调以黑白灰为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却显得过于规整的庭院。昂贵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踩在上面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电梯无声地上升至三楼。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陈管家推开东侧尽头一扇厚重的胡桃木门。

“沈太太,这是您的房间和起居套间。”陈管家侧身让开。

房间很大,同样延续了整栋房子的冷感风格。一张宽大的床,线条简洁的衣柜,一张书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独立的阳台,视野极好,能看到远处城市的点点灯火。浴室是干湿分离的,配备了昂贵的卫浴设施。一切都无可挑剔,崭新,干净,奢华。

却也像一间精心布置的酒店套房,没有半点人居住过的气息。

“沈先生的房间在西侧尽头。”陈管家适时地补充,语气平静无波,“书房在二楼,沈先生办公时,通常不希望被打扰。另外,”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晚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厨房和餐厅在一楼。用餐时间,沈先生习惯七点半早餐,一点午餐,七点晚餐。如果您有其他需求,可以提前告知我或者厨房。”

“谢谢,陈姨。”林晚走进房间,手指拂过冰冷的桌面,“我没什么特别需求。”

陈管家点点头:“那您先休息。晚餐七点开始。”她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门合上的瞬间,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林晚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外面天色渐暗,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河。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一个穿着得体裙装、戴着陌生戒指的年轻女人。她抬手,轻轻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铂金圈,金属的冷意透过皮肤直抵心底。这个“家”,华丽而冰冷,她和沈聿舟,是两条被强行并轨的平行线,各自占据着巨大的空间,却泾渭分明。

她打开自己带来的那个不大的行李箱,开始整理衣物。动作机械,心思却飘得很远。母亲躺在医院特护病房里的样子,医生严肃地谈论手术风险和后续高昂治疗费用的场景,还有父亲那躲闪的眼神和沉重的叹息……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最终凝固成她无名指上这枚冰冷的契约烙印。

为了妈妈,值得。她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句话,像在加固一道摇摇欲坠的堤坝。

晚餐时间,林晚准时出现在一楼的餐厅。巨大的长条形餐桌,光亮的桌面映着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吊灯。沈聿舟已经坐在主位,面前摊开一份财经报纸。他换了一身深色的家居服,但那份疏离感丝毫未减。

陈管家指挥着佣人安静地上菜。菜肴精致,摆盘讲究,分量却不多。

林晚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两人之间隔着长长的、空荡荡的桌面,距离远得说话都需要稍微提高音量。

没有交谈。餐厅里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和报纸翻页的沙沙声。气氛沉闷得如同凝固的蜡油。林晚安静地吃着,食不知味。她能感觉到对面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无形气场,像一道透明的屏障,将她隔绝在外。

晚餐在沉默中结束。沈聿舟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动作优雅得像教科书。他抬眼,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某种审视意味落在林晚脸上。

“协议副本,陈姨稍后会送到你房间。”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却带着公文的冰冷,“其中一些关于共同居住的细节,希望你能遵守。”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比如,公共区域的物品使用,尤其是餐具,请严格区分。你的餐具,厨房会单独准备和存放。”

林晚拿着餐叉的手顿在半空。她看着沈聿舟,他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餐具分开?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防备,已经细致到了令人齿冷的地步。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屈辱感猛地窜上心头。她放下餐叉,金属与骨瓷盘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迎上沈聿舟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清晰地响起:“沈先生放心,协议条款,我会逐字逐句看清楚,严格遵守。绝不会越雷池半步。”她刻意加重了“雷池”二字。

沈聿舟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但并未再说什么。他站起身,离开了餐厅,留下一个挺拔却疏离的背影。

林晚独自坐在空旷巨大的餐桌旁,看着对面那份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餐盘。佣人悄无声息地上前收拾。她深吸一口气,也起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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