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倾盖如故
“嗯？”
突然间，鼻尖一股清香袭来，哪吒下意识就问。
“什么味，这么香？”
还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闻过，不过……嗅着香味的来源，哪吒凑到了敖丙身边。
“哦！”
抬起衣袖嗅了嗅，敖丙也没躲开。
“大约是莲子清香。”
“怪不得这么熟悉！”
下意识的，哪吒脱口而出，然后又后知后觉的询问。
“你一条龙，怎么会有莲子清香？”
根本不觉得交浅言深，也不觉得自己现在和平时判若两人的模样有什么不对，哪吒自然而然的继续询问。
“之前……出了些事。”
苦涩从眼底一闪而过，敖丙抬目，仍是温和的儒雅模样。
“所以重塑了肉身。”
“啊？！！”
震惊过后，哪吒心里涌起一股钻心的疼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一般，从未有过的恨意喷薄而出，原本束起的发丝冲天而起，只是冰蓝色发带仍系在偏发尾的末端。
“是谁！”
攥紧拳头，哪吒猛地喝问出声，这凶悍的模样让敖丙不由一怔。
“什么？”
“是谁害的你，小爷替你报仇！”
连龙身都毁了，这是什么深仇大恨，东海龙族怎么搞的，自己龙被欺负了还不声不响，打不过，不知道去天庭告状吗？
当小爷这三坛海会大神泥捏的！
“为什么？”
一怔之后，敖丙不由得询问出声，而哪吒一时也被问懵了。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生气？”
“啊？”
“还有……”看了一眼哪吒发尾末端系着的冰蓝色发带，敖丙的笑意比之前多了些真切。
“为什么想为我报仇？”
“因为……”怒火一滞，哪吒罕见的有些无措。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虽然是心急之下找的借口，但话一出口，哪吒的心就安定下来。
新认识的……也算朋友嘛！
显然哪吒忘了，整个三界，就算他最认可的清源妙道真君和齐天大圣，也只是他的兄弟。
朋友？
众所周知，他哪吒不需要朋友！
“是吗？”
笑意真切，敖丙的眉梢眼角仿佛都泛着柔光，晃的哪吒一时眼晕，不由自主的，唇角也扬起一抹笑意。
“当然！”
反应过来后，哪吒微抬下颌，“那个……你还没说，是谁害你的，放心，我一定将他扒皮抽筋，替你报仇！”
说到最后，哪吒的神情变得凶悍，仿佛恨不得那人立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乖乖受死。
“不重要了。”
苦涩从眼底一闪而过，压根没让任何人察觉到。
“你……”话语一顿，看着哪吒那如往昔般真诚炽热却又带着陌生好奇的眼神，敖丙收回了原本要说的话。
“你经常来海边吗？”
转身，敖丙面朝大海，掩饰着自己翻涌的情绪，而哪吒一头雾水。
“啊？”
奇怪的看了眼背对自己的身影，哪吒上前两步，和敖丙并肩而立。
“还……还可以吧！”
这人不会知道他有事没事来海边发愣，还莫名其妙吹什么破海螺的傻叉举动吧？
不对啊！
这是条幼龙，应该不知道……也不对！
他是被人害的！
重塑肉身……***！
到底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连幼龙都不放过！
最好祈祷别被小爷揪出来，否则小爷一定要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能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吗？”
察觉到哪吒身上泛起的蓬勃杀意，敖丙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温声转移了话题，笑着安抚。
“听父王说，己经过去了三千年，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三千年？
心里泛起了绵绵密密的疼，哪吒一时有些失神。
到底是什么样伤，让他花了整整三千年才能重塑肉身？
三千年！
那个时候，自己应该还未被封神，可能还在陈塘关，离得这么近，怎么就没能铲奸除恶，保护好他？
一时间，哪吒心里充斥着自责懊悔，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是我冒昧了吗？”
“没有！”
温柔的询问让哪吒收敛了心绪，只见他背过身，似是不经意的擦了把湿润的眼角。
“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声音中带了丝轻颤，哪吒努力收敛自己的心绪，也许是不想吓到自己的“新朋友”，也许……只想让他看到自己最好的样子。
“说来话长，要不先找个地方坐坐？”
“好！”
最终，在落日的余晖里，哪吒寻了块石头随意坐下，又拍拍空余处，示意敖丙一起坐。
可在敖丙转身落坐前，腰间与大带纠缠系着的红色绫布又悄悄的延伸了一点，垫在敖丙即将落坐的石头上。
“封神大战知道吗？”
满意的收回眼角余光，哪吒为自己“懂事”的混天绫点了个赞。
嗯……人间现在流行的说法似乎就这样。
却压根不觉得，如果没有自己这个主人的想法和允许，混天绫一件后天至宝，怎么会好端端跑去给人当坐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