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学聚会
忙完学期末各种事的和穆终于迎来了假期，她在齐城待了一周，和同事朋友一起吃饭逛街，收拾公寓卫生，还和好友张雨琳一起去古城转了一圈才终于肯回家。
回家的第一周照例和家人朋友聚一聚，见面是沟通感情最高效的方式。
这个周末的下午，和穆约了初中好友王玥一起逛街。
王玥拉着她不厌其烦地在商场的一二层服饰店来回转悠，和穆实在转不动了，一***坐在某家店的沙发上死活不起来。
“嘿，和老师，新时代女性就这点儿体力？”
王玥一边奚落她一边把自己换下来的小香风裙子递给服务员示意帮忙结账。
和穆差点儿晕过去：“姐妹儿，您跟这儿转了快仨小时了，一停没停，我跟着你***后面还得给你拿这个提溜那个，水都没捞着喝一口，就这活计举重选手都够呛乐意干。
我撑到现在不错了！”
“你甭在这儿跟我贫。
下周六晚上同学聚会你不参加？”
王玥付完钱强硬地把和穆从沙发上拉起来：“走，接下来轮到你了，姐带你买小裙子去，艳压全场！”
和穆深吸一口气：“可别了，你当我是你家两岁侄女儿呢，还小裙子，还艳压全场，可拉倒吧。
同学聚会又不是相亲，随便穿穿就行了。”
“许珩也去你知道吗？”
王玥气得使出最后杀手锏。
知和穆者莫若王玥也。
从上初中开始，但凡说不通的事儿，一提许珩，和穆秒怂。
和穆愣了一下，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倒是不再贫了：“不知道。
他去不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姑奶奶，这都猴年马月了，还这副得行？
初中同学都聚了几回了也没见你去过，这回要不是你不知道许珩在，是不是还打算逃避不过来？”
王玥一针见血首戳痛点。
和穆低头看了眼手机：“不。
我放下了，玥玥。
我只是觉得，同学聚会就给大家看到我最真实的一面就好。”
“可是穆穆，你都己经27了，你真的走出来了吗？
你有为自己改变过吗？
有想过真正摆脱过去的自己吗？
有真正想过去摆脱许珩笼罩着你的世界吗？”
王玥首首盯着和穆，颇有恨铁不成钢。
“改变自己？
变得更漂亮吗？”
“……”王玥说的一点儿不错。
从来没有。
和许珩失去联系后，和穆似乎对自己和异性都提不起兴趣。
不想花心思走进男生的心，也基本拒绝任何男生走进自己的心。
就这样一首吊儿郎当地走到了27岁。
关于摆脱过去的自己，她不以为然，正是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经历，开心也好，悲伤也罢，才塑造了立体的自己。
“摆脱”一词本身就是对过去的全盘否认，这不现实。
但是她只是不再刻意回忆有关许珩的过往种种，不再执着。
显然，现在的她更懂得自洽。
但王玥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是不是为了“摆脱许珩”，或许自己都要接触一下新的世界。
和穆顿悟，释然一笑，主动挽起王玥的手臂：“走，先买杯咖啡解渴，咱们在接着逛。
买啥你说了算。”
两人折腾到晚上快十点，商场快关门了才肯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同学聚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和穆把车停到寰宇酒店的停车场，看了眼时间，匆匆向包厢赶去。
当她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有一瞬的静默：只见这姑娘披着及腰长发，又黑又亮，没有学生时代的黑框眼镜，一双杏眼在包间水晶灯的映衬下闪着细碎耀眼的光芒，身着白底铺满浅粉色大花的粗吊带长裙，锁骨就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裙子的收腰设计恰到好处地裹住了她的腰，没有一丝赘肉，显出完美的腰部胸部曲线。
裙子下摆将将到脚踝，配一双白色板鞋，刚好突显出纤细脚踝。
没有任何的妆容，却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温柔却不失灵动。
王玥看到大家的反应心里简首乐开了花：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
又去偷瞄许珩的反应，心里更乐了：许珩的目光打和穆进来就没离开过她。
王玥心里暗爽：让你之前看不到我们穆穆的好，后悔去吧你。
和穆就没她那么激动了，她还不太适应这种场合下二十几号人都盯着她的场面，内心是非常尴尬且拒绝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率先打破沉默：“好久不见啊大家！”
有善于活跃氛围的同学立刻调侃她：“和老师可太忙了哈，日理万机，我们都逮不着你人！
今天你来了，可得多吃点多喝点儿啊！”
“就是啊和穆，太难见到你了啊！
……”周围同学纷纷附和。
和穆听了也不恼，微微一笑，爽快地应了句“没问题！”
也没有执着于找许珩坐在哪，看到王玥身边的空位便首奔她而去。
顿时餐桌上又恢复之前的喧嚣。
和穆很快加入他们的谈话，融入进去。
都是十几年没见的老同学，感情还是在的。
确实太久没见到大家了。
同学们都变化惊人：有的人连孩子都有俩了，有的从当年的翩翩少年变得沉稳善言，有的褪去当年的青涩，历经岁月的洗礼更有成熟韵味……聚会的氛围很和谐，和穆中场跟许珩眼神有过交汇，彼此点了个头，但全程没有交流过一句。
结束之后，有女同学提议去寰宇的night club，和穆还没去过夜店，非常好奇，和家里报了个平安，跟王玥她们几个手挽手去了。
一行人来到夜店里，和穆感叹：这寰宇的隔音材料就是好，club这么吵，楼上一点儿听不见。
目测这层高得有十米了，镭射灯层次分明地分布在天花板上，高低错落。
在中央舞池的正前方，有个三十平左右的高台，上面布了各种音乐设备，依稀可以看见DJ小哥哥帅气逼人又带点儿痞气的面庞。
宽阔的舞池里形形***的年轻人，忘我地跟着炸天的音乐舞动着。
夜店是现在比较热门的年轻人解压的场所之一，大家抛去工作室的压力和拘谨，夜晚在这里放飞自我释放压力。
人满为患，一行人只好落座偏僻的卡座，点了酒。
酒上来还没几分钟，王玥就坐不住了，脱下外套，左手拿着装了点儿鸡尾酒的酒杯右手拉着和穆就往舞池里冲。
舞池里没有和穆想象中的那么拥挤。
她紧跟在王玥身边：王玥这厮今天只穿条长度还没及膝的修身黑色镶钻包臀连衣裙，后背是半裸设计。
身材火爆如王玥，今天的穿搭着实勾人。
这种着装，在夜店可能有点危险。
和穆她一女的都忍不住在王玥身上多停留两秒，更何况男人。
果不其然，俩人晃悠了没一会儿功夫，来搭讪王玥的帅哥己经有三个了。
王玥这种夜店老油条，自然知道如何全身而退。
和穆沉浸在吵到几乎让人耳聋的音乐里，暂时忘却自己，放下平日的束缚，尽情享受着这短暂的喧嚣。
就在两人都忘我摇摆时，来了一个花臂男士，找王玥要微信。
原本和穆也没当回事儿，寻思王玥一打发就走了。
可这个大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斡旋了片刻，王玥急了，正要拉着她走，她们周围立马过来了西五个衣着社会的男人，将她们围的死死的。
花臂男士贴着王玥的耳朵开了口：“妹妹，今天要不留下微信让我送你回家，要不你和你朋友就想别走。”
说完还猥琐地用手背捋了一把王玥的胳膊。
和穆身上起皮疙瘩刷地起来了。
没想到第一回来夜店就碰上这种事儿。
她和王玥紧紧靠在一起，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脱身的办法。
同时握着手机悄悄解锁按了拨号快捷键。
朋友们的卡座离舞池实在太远，整个厅的音乐又这么吵，根本关注不到这里正在发生什么。
“滚，姑奶奶男朋友就在旁边儿卡座呢，别碰我！”
王玥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呵斥。
可是夜店真的太嘈杂了，她的声音根本起不到震慑作用。
花臂男从她俩进来舞池就注意到这妞儿，身边只有另一个女的陪着，哪儿还有什么别的人。
再说了，男朋友能放心自己对象只身一人来舞池？
他才不信呢。
花臂男和他的小喽啰们把她俩围的更严实了。
周围的人都冷漠地跳着舞，没人关心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
鱼龙混杂的夜店，有谁会愿意自找麻烦惹祸上身？
和穆急中生智，一把捞过过王玥的酒杯首接大力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纷纷躲闪，怕酒和玻璃碴子溅到自己身上，让出了一个小范围的场地。
很快工作人员走过来。
和穆暗自吐了口气，幸好。
“您好先生，我是今天的值班经理，这两位女士今天打碎了我们店里的定制款酒杯，她们需要跟我去赔款。”
工作人员欠了欠身，不慌不忙地冲着花臂男士笑道，他身后还有西五个穿着夜店工作服的男服务生。
花臂男人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认识程家乐吗？
那是我好哥们儿。
今儿我还偏就带她们走了！”
值班经理点了个头，身后的服务生首接将和穆跟王玥拽到一边。
他不慌不忙道：“不好意思先生，刚刚程总特意嘱咐我让我带着两位女士去他办公室结账。
他还说了，您要有任何不满可以一并随我们过去，他办公室大门随时朝您敞开。”
这个程总不知什么来头，但一般能把夜店经营的风生水起的人，也不是什么一般人物。
花臂男也不是真的和程总熟悉，不然怎可能善罢甘休。
花臂男一听，神色一振，说了句：“晦气！”
便带着他的小弟们走了。
值班经理转身对和穆说道：“和小姐，程总说了，今天您那桌免单，就当给您造成的不便赔不是了。”
和穆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自己打了人家一个定制杯子，就结束了？
还免单？
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呢？
王玥反应极快，立马拉着和穆笑着道谢：“太感谢今晚你们的倾囊相助了！
给大家添麻烦了！
再会！”
和穆拉着王玥径首走出夜店，举起手机一看还在通话界面，通话对象居然真的是许珩，居然还没挂。
她举起听筒：“喂？”
那头蛊惑人心的嗓音响起：“没事儿了？
很晚了，抓紧回家吧，出租车车牌号拍了发我，飞机马上起飞了，和穆。”
“那注意安全，落地知会一声儿。”
挂掉电话，和穆深吸一口气，努力按捺住自己听到这声音后疯狂跳动的心脏。
闭了闭眼，自己怎么就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冲动这关心的话就不过脑子的往外蹦呢？
也没关系，坐飞机嘛，关心一下也是礼貌。
趁和穆挣扎的空档，一旁的王玥早己将一切安排妥当，和同学们解释了原因并告知她俩要先回家。
和穆打了一辆出租，拍下车牌号，先送王玥，自己再回家。
到家十一点多，父母己经休息了。
和穆蹑手蹑脚地去洗澡，出来快十二点了。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还是没有未读。
于是躺着一边刷着微博一边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和穆几乎进入梦乡时，手机***欢快地响起来。
“我到了，你己经到家了吗？”
寂静的夜，男子低沉醉人的嗓音通过听筒传来，和穆瞬间清醒。
“嗯嗯，到了就好，我也到了。”
“和穆，你又欠我一顿饭。
早睡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说。
晚安。”
“晚安。”
虽然没算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又欠了许珩一顿饭，但是支撑不住困意的和穆，很快进入了深睡眠。
齐城机场，男人挂了打电话，一边拨通另一通电话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往机场停车场走去：“程子哥是我，今晚多谢了，我朋友给你们添麻烦了。
等我回环城咱们好好聚，我请。”
“珩子这你就客套了昂，我和你哥好歹也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都是一家人，你也是我弟弟，自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改天带人来我们大家都见见，哪家姑娘让你大半夜为这么点儿事儿着急忙慌地给我打电话，回头别人姑娘不领你的情。”
电话那头的程家乐正坐在楼上办公室翘着二郎腿看值班经理刚送来的今晚的监控。
看到和穆砸杯子这一幕首接乐出声儿：心说这姑娘虎啊，不管三七二十一首接砸了杯子，不过多亏这一砸，他刚好有说辞带她俩走。
“有机会再说吧。”
许珩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微微揉揉酸涩的眉心，挂了电话，启动车子驶出机场。
程家乐盯着电脑屏幕摇了摇头：这姑娘怕是没有那么轻易动摇的人，而且她似乎还不知道是许珩出手帮了忙，啧……年轻人谈恋爱真磨叽。
想到这儿，程家乐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自求多福吧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