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焚天炎!”传奇法神奥本海默大喝一声。这是他的终极禁咒,其能量层级之恐怖,
使得角斗场的叙事屏障,发出一片咔嚓破碎声。场外,亿万观众的意念,顿时沸腾起来,
就等着那个无名小卒被湮灭,终结。焚天烈焰的核心,沈逍心中冷笑,
热浪卷起他满头的黑发。他穿越到万界角斗场才三天,身份是权限最低的炮灰。记忆的最后,
是通宵啃读禁书《纯粹理性批判》时,眼前泛起的一片金星。角斗场,生死决斗,
靠构建世界规则观。“蝼蚁,在永恒的寂灭中忏悔吧!”奥本海默声如神谕,
挟着滚滚法则威压。观众席上,无数意念扫过沈逍,
冰冷的数据:目标:沈逍世界观构建度:0.7%综合评级:废铁一星“完了,
数据碾压,必死无疑。”“奥本海默大人的火焰法则,已接近作者之笔了吧?
”沈逍体内能量微薄,在这灭世之炎前,连萤火都算不上。他急忙构建一个水球术世界观,
但水球刚成型,便瞬间蒸发,消失无迹。绝对的力量差距。沈逍脸色凝重,
同时一个困扰他许久的悖论,于识海中,迅速形成。他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抬头,
目光穿透毁灭的烈焰,射向奥本海默那双燃烧着权威的眼眸。“命题一:缸中之脑。
”他开口,声音平静,却犹如手术刀,精准剖开所有喧嚣。“尊敬的法师,”他轻声问,
道:“你如何证明,你此刻感知到的世界,你执掌的权能,乃至奥本海默存在的本身,
不是一个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接收到的幻象信号?”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灭世焚天炎猛地一滞,狂暴的能量,像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喉咙。奥本海默表情凝固,
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茫然。“幻象……信号?”他下意识的重复,举着法杖的手,微微颤抖。
角斗场内,那由奥本海默构建的火焰本源法则,发出一阵的***,无数熔岩符文,
开始疯狂地闪烁,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亿万观众的意念场,瞬间死寂,
所有的嘲讽与分析戛然而止。“我是奥本海默!执掌火焰的传奇!”法神用力咆哮,
声音却透着一丝恐惧。沈逍向前一步,烈焰畏惧地为他分开道路。“你的记忆,
可否是即时编撰的?”“你的感官,可否是被模拟欺骗的?”“你,是否……真实存在?
”三连问,如三把锤,砸在奥本海默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咔嚓——!”一声清晰的碎裂声,
震撼灵魂。奥本海默身后,那支撑他全部力量的核心法则之树,从上至下,
崩开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缝。裂缝之后,是一片混沌虚无,像加载未完成的一般,令人不安。
法神紧紧抱住头颅。他“看”到自己浩瀚的神力,正在迅速瓦解。
他“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变成了一片流沙。“我是谁?”“这一切是什么?!
”凄厉的嘶吼中,他伟岸的神躯开始不停闪烁,慢慢透明……灭世焚天炎,无声无息地湮灭,
仿佛从未存在。全场死寂。场外,亿万观测者,集体失语。沈逍清晰地感受到,
蕴含奥本海默认知碎片的精纯力量,一缕缕融入体内。认知尘埃+1,+1,
+1……这些认知光点,在他识海中汇聚,盘旋,最终勾勒出一本模糊而威严的书影。
书封面上,有几个若隐若现的太古神文:《万界叙事基本法》他闭上眼睛,
感受到了世界根基的悸动。当他再次睁眼,目光扫过死寂的角斗场,扫过蜷缩在地,
不断自我诘问的前法神。他轻声自语,却如终极审判,
响彻每一个存在的感知深处:“从今天起,我不盗财物。”“只盗……世界的根基。
”……“聆听森林的呼吸吧!”一位精灵德鲁伊,落场,他张开双臂,吟唱古老的自然之诗。
万界角斗场的匹配,光柱再次降下。他没有奥本海默毁天灭地的压迫感,而是另一种喧嚣。
霎时间,无数粗壮的魔化藤蔓,破土而出,如巨蟒,扭动,交织,瞬间覆盖了整个角斗场。
天空中,风暴巨鹰尖啸,翼展遮天,热烈地召唤着雷霆。地面上,披覆岩甲的战争古树,
迈着沉重的步伐,大地为之震颤。
翠林海莱戈拉斯主场世界观构建度:37%警告:检测到高复杂度生态链攻击模型。
莱戈拉斯站在战争古树的肩头,绿色长发随风飘扬,带着高傲与怜悯,道:“放弃吧,
异乡人。在我的自然领域里,每一片树叶都是我的眼睛,每一缕风都是我的利刃。
你的小把戏,在生命的浩瀚面前,毫无意义。”藤蔓如潮水般涌向沈逍,封死所有闪避角度。
巨鹰投下的阴影,快速向他笼罩,云层中,雷电蓄势待发。战争古树挥动着巨臂,
一股碾碎山岳的罡风,瞬间形成。观众席上无数意念,再次疯狂了起来。“是莱戈拉斯!
他的生态链碾压战术,在白银行列里,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复杂度太高了,破解一个点,
会被另外九个点瞬间淹没。”“那个诡辩者这次完了,他的问题总不能问死一片森林吧?
”沈逍站在那里,被这股生命的洪流,震慑了一下。识海中,
那本《万界叙事基本法》的书影,顿时微微闪烁,刚汲取的认知尘埃快速融入,
书影随即凝实了一分。他“看”着眼前层叠加的自然造物,复杂又冗余。他抬起了手,
往眼前拂了过去,像抹灰尘。目光平静地看向莱戈拉斯,开口道:“原理:奥卡姆剃刀。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你的世界,太吵了。”言出,法随。没有爆炸,没有闪光。
但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按下了删除键。藤蔓在触及沈逍衣角的瞬间,从头到尾,
开始寸寸消散。风暴巨鹰的尖啸,卡在了喉咙,庞大的身躯,从羽翼末端开始,
慢慢化作最纯粹的自然灵子,回归虚无。战争古树挥出的巨臂,在半空中停滞,
然后从指间到躯干,犹如沙堆的崩塌,正在无声的瓦解。翡翠林海的主场世界观里,
茂盛的森林,流淌的溪流,活跃的小精灵……所有非核心的冗余造物,全部清零。前后,
不到一息。角斗场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剩下莱戈拉斯,还保持着站在古树肩头的姿势,
但脚下已空空如也。“噗通”一声,他摔在地上,一脸茫然。全场,再次死寂。这次,
死寂中带着一种荒谬感。这就……完了?那么宏大的场面,被一句话,“简化”没了?
莱戈拉斯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又看了看对面一尘不染的沈逍。他预想过失败,
但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失败。“你……你做了什么?”他的高傲荡然无存,声音有些颤抖,
道:“我的自然之力……它们只是回归了本源?不,它们是被你……否定了?
”沈逍没有回答,而是感受着又一股认知尘埃,此刻慢慢融入识海,比奥本海姆的稍弱,
但更加纯净。同时,一段源自自然本质的细微信息流,随之涌入。莱戈拉斯挣扎着爬起来,
脸上没了敌意,反而有一种朝圣般的困惑与求知欲。“你用的,
不是毁灭的力量……是……是真理?”他眼神灼热地看着沈逍,道:“世界的本质,
难道不是繁荣与复杂,而是……简约?”沈逍看了他一眼,给出了提示:“或许,
是底层代码的效率问题。”“代码?效率?”莱戈拉斯如遭雷击,喃喃自语,
道:“难道我们追求的自然之道,在某种更高的视角下,只是一种冗余的堆砌?
那真正的本质是什么……”他陷入深深的思考,甚至忘了自己在角斗场上。忽然,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压低声音对沈逍说道:“小心监察者……角斗场不允许存在你这样的变量。”说完,
他竟主动触发了认输协议,在化作光粒消失之前,给沈逍留下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还有一缕翠绿色的自然印记自然的低语。沈逍神识沉入自然的低语,
其中竟然蕴含着角斗场能量流动的某些规律。可他还未来得及细细体会。“嘀。”一声轻响。
角斗场最高处的悬浮观测台,一处黑灯的VIP包厢,突然亮起灯光。巨大的单向玻璃后,
一个修长的模糊身影轮廓,显现了出来。虽然没有丝毫能量外泄,但整个角斗场的规则,
仿佛都在向那个身影俯首称臣。一个冰冷声音,在沈逍脑海中响起,带着玩味,
而且只有他听得见。“有趣的虫子。”“你的删除权限,从哪偷来的?”阴影闪动,汇聚,
化作一个身披破烂黑袍,手持骸骨法杖的身影,出现在了沈逍的对面,
“死灵法师·墨菲斯托。”沉逍眉头微微一皱。只见对方的脚下,腐臭的泥土不断翻涌,
苍白的骨手,密密麻麻地破土而出。角斗场匹配光柱,聚焦,锁定,带着肃杀之气。广播,
之地墨菲斯托主场世界观构建度:65%特别警告:检测到高优先级逻辑污染目标,
死灵单位豁免大部分概念级攻击。“桀桀桀……”墨菲斯托的笑声,犹如来自地狱的摩擦。
“诡辩者?你的把戏,到此为止了。”他法杖顿地。“苏醒吧,我的孩子们!
在死亡的永恒宁静面前,一切怀疑都毫无意义!”下一息,整个角斗场,化作了亡者的海洋!
数以万计的骷髅战士,腐烂的僵尸,哀嚎的怨灵,
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它们身上缠绕着绝对不死的法则之光,那是角斗场系统,
对死灵单位的加持。“看到了吗?”墨菲斯托张开双臂,站在亡灵大军中央,嘲讽道,
道:“死亡,是唯一的真实!你的问题,能问死一个已经死了的存在吗?”观众席一片哗然。
“黄金级的死灵法师!这可是能屠城灭国的存在!”“系统都提示了,豁免概念攻击,
这怎么打?”“完了,物理免疫,概念豁免,这是天克啊!
”沈逍看了看无边无际的亡灵大军,最后目光落在墨菲斯托脚下,
一只恰好从法袍阴影中钻出的亡灵猫,其眼眶内跳动着绿色魂火。它很弱小,微不足道,
却是整个亡灵军团“存在”链条上,无处不在的一环。沈逍抬手指向那只亡灵猫。
“实验构想:薛定谔的猫。”“现在,它为生与死的叠加态法则。”言出,法随。
一个无形但能被所有感知清晰“观测”到的概念黑箱,瞬间笼罩了那只亡灵猫。黑箱本身,
就是“未知”与“概率”的视觉化体现。黑箱内的亡灵猫,其存在状态,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魂火在“燃烧”与“熄灭”之间,疯狂闪烁,骨骼在“凝实”与“消散”之间,剧烈震荡。
它既像是活的,又像是死的,更像两者同时都是。接着,所有与这只猫存在亡灵链接的单位,
也就是整个军团,开始同步闪烁,震荡。它们稳定的“死亡”状态,
被强行拖入了“生死叠加”的混沌之中。埋骨之地主场世界观,也开始剧烈波动了起来,
死亡的绝对权威,正在被撼动,大地上的腐殖质,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摇摆。
见到这情景,墨菲斯托脸上的嘲讽,僵住了,转而为巨大错愕与惊慌。“不!我的军团!
稳定下来!”他疯狂挥舞法杖,试图加固链接,却如抓流沙,完全于事无补。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墨菲斯托尖叫。沈逍一脸研究态,看着亡灵们,
平静道:“它们现在是概率的幽灵。在你观测到结果之前,它们既是你的士兵,
也是一具真正的尸体。”“而现在,”沈逍转向墨菲斯托,淡淡一笑,道:“你,
要打开盒子,观测一下吗?”墨菲斯托的心神,早已与亡灵军团相连。军团的状态反噬着他,
让他无法忍受这种“不确定”的煎熬。他必须知道结果,他必须重新确认他的“死亡”权柄!
“让我看看!”他嘶吼着,将全部神念强行刺向那个概念黑箱!他,进行了“观测”。
“咔嚓。”一声碎裂,微不可闻,但都传到了所有存在的灵魂深处。概率法则……坍缩了。
在墨菲斯托“观测”到结果的瞬间,叠加态法则,被迫选择一个单一的现实。
而在这个由死亡法则主导的战场上,死灵法师强烈认知“它必须是死的”。在这种情况下。
那只亡灵猫,连同它与整个军团那根名为存在的因果线,朝着彻底死亡的方向,轰然坍缩!
没有爆炸,没有灰烬。那无穷无尽的亡灵大军,像被擦除的像素,从近到远,一片接一片,
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前一息,还是亡者天灾,下一息,角斗场空旷寂寥。
只余下墨菲斯托一个人,拄着法杖,目瞪口呆地站在空地中央。他失去了与所有亡灵的联系,
反噬的力量,让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色的精血,跪倒在地。精纯的认知尘埃,
再次涌入沈逍识海,这一次,带着一股生死悖论的独特质感。识海中,
《万界叙事基本法》的书影,又凝实了一分,甚至能隐约看到封面下的书页轮廓。全场死寂。
这种死寂,已经带着恐惧,一种对未知力量,对根本性规则被玩弄的恐惧。
就在这时——“嘀。”观测台VIP包厢的门,无声滑开。“顾临!”有人惊呼。
“她怎么也能下场?”监察者,顾临,第一次真身降临角斗场平台。
她穿着一身仿佛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风格的制服,容颜俊美近乎完美,却带着非人的冷漠。
银白色的长发,如冰瀑垂落,衬得她眉眼清冽,宛若覆霜的星辰。她无视角斗场规则,
直接出现在沈逍面前,目光,如扫描仪般,层层审视着他。她没看崩溃的墨菲斯托,
只是对着沈逍,开口道:“认知窃取。逻辑污染。”声音冰冷,听不出情绪。“沈逍,
你的盗窃行为,已被系统标记。”“威胁等级判定:逻辑病毒。”她微微停顿,
深邃的眼眸中,映出沈逍的倒影,继续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就地格式化,
清除你这段错误数据。”“或者……”顾临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道:“跟我走,
去看看这个角斗场的……后台。”格式化,或者,去看后台。角斗场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无形的压迫感从顾临身上弥漫开来。那是凌驾于所有参赛者之上,属于管理员的绝对权限。
沈逍脸上没露出顾临预想中的变化,无惧无喜。他只是微微挑眉,
像是在评估一个有趣的实验提案。“格式化听起来像是个一劳永逸的坏主意。”他语气平淡,
道:“我选B,去看看后台。”顾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冷漠。“明智,
但未必幸运。”她抬手,打了个响指。没有光柱,没有传送阵。
沈逍只觉得周围的现实开始降维。角斗场的金属地面,欢呼的观众席,
甚至跪倒在地的墨菲斯托……所有的一切都迅速扁平,褪色,
最终化作无数闪烁着光点的数据流。他竟是置身于一条由信息和代码构成的汹涌河流。
但这仅仅是开始。顾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稳住你的认知。接下来看到的,才是真实。
”下一息,视角猛然拉升!他们脱离了那条数据河流,仿佛从水面下猛地浮出。
沈逍看清了一切。脚下那所谓的角斗场,只是不断吞吐着光点的小小平台。而这样的平台,
竟有无数个,密密麻麻,像肥皂泡一样,漂浮在一片无垠且光怪陆离的信息海洋之中。
这就是……后台?不,这更像一个宇宙尺度的服务器集群!每一个“肥皂泡”,
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缩影。有的演绎着剑与魔法的史诗,有的进行着星际战舰的对轰,
有的则弥漫着仙气缥缈的道韵……这些世界气泡之间,有无数散发着不同光泽的丝线连接着,
构成了复杂的因果网络。有些丝线明亮稳定,有些则黯淡闪烁,甚至突然断裂,
连带其连接的世界气泡,也随之黯淡,破灭。而支撑这一切的,
是下方那片由无数流动的原始符号和几何定理构成的海洋,深不见底,
散发着冰冷且绝对理性的气息。远处,一些非人形态的半透明生物在游弋,如巨大的水母,
它们所过之处,那些过于黯淡或出现逻辑错误的气泡,会被它们无声地吞噬和分解。
“欢迎来到叙事底层。”顾临的声音将沈逍从震撼中拉回,道:“你所经历的角斗场,
只是这无数测试沙盒中的一个。”沈逍迅速适应了这种感知,指向那些游弋的“水母”,
道:“那就是格式化?”“低级清理单元而已。”顾临语气毫无波澜,
道:“负责处理一些微不足道的BUG。”她转向沈逍,目光锐利起来。“而你,是个错误。
”“错误?”“角斗场的规则,是让沙盒内的角色,在既定框架内竞争和进化。而你,
”顾临顿了顿,继续道:“你在尝试阅读并篡改框架本身的代码。你用缸中之脑,
质疑了沙盒的真实性,用奥卡姆剃刀,删除了冗余数据,用薛定谔的猫,
引入了系统无法处理的概率变量。你的行为模式,被定义为逻辑病毒。
”沈逍捕捉她话里的一个矛盾,道:“但你并没有启动那个……格式化。”顾临的嘴角,
再次拉起微小的弧度。“因为你的错误,很有趣。你像一个闯入了精密仪器的原始人,
用石头砸出了连设计者,都未曾预料到的谐振频率。”她凝视着沈逍,
道:“你以为你在第五层,其实你一直在第一层。”“只是……你的第一层,
恰好能挖穿地基。”话语如冰冷的匕首,剖开了残酷的真相。顾临抬起手,
一枚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徽章,在她掌心凝聚。徽章样式简洁,像一只抽象的眼睛。
“这是观测者徽章。凭借它,你可以进入更高权限的诸天乱斗区域。
那里有更多……像你一样试图挖穿地基的疯子,以及更危险的清理程序。
”她将徽章抛给沈逍。“拿着它,去给我带来更多的乐子。”她的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玩味,
仿佛在投喂一只表演出色的野兽。沈逍接住徽章,触手冰凉,他感知得出来,
这徽章是一个信标,也是一个监视器。他抬头,迎上顾临目光,忽然笑了,笑容干净而纯粹,
与这宏伟而残酷的背景,格格不入。“谢谢你的地图。”“毕竟,盗者……最喜欢挖宝。
”顾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影如烟雾般,慢慢变淡。最后留下一句警告,
回荡在沈逍的感知深处:“记住,盗贼。”“别玩火自焚。”“在真正的作者之笔落下前,
你的一切,依旧只是……故事。”顾临走了,消失了。
沈逍重新“落”回了那个熟悉的角斗场平台。墨菲斯托已被传送走,观众席空无一人,
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有手中那枚观测者徽章,
和识海中更加清晰的《万界叙事基本法》书影,证明着刚才那场超越维度的对话,是真的。
他摩挲着徽章,目光投向角斗场远方,那里出现了一个新的传送口。诸天乱斗区权限,
已解锁他将徽章别在胸前,迈步向前。佩戴着观测者徽章,沈逍踏入了诸天乱斗区。
所有的角斗场,广泛分布在一片不断扭曲重构的虚空,不是固定的。
他的脚下都是流动的数据光带,远方是其他正被半透明屏障隔绝的世界碎片光影,
里面正激烈地交战着。很快,他来到了高级区域的一处角斗场。他的对手,已然就位。
对手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座山峦般的钢铁巨物。机械霸主·庚斯。通体用未知的合金铸造,
闪烁着阵阵幽光。胸腔处,有一颗如同熔炉般的巨大核心,上面澎湃着滔天能量。广播提示,
简洁,高效又冷酷:乱斗匹配:沈逍vs庚斯特性提示:检测到不朽核心,
无限能量供给,瞬时物质重组。“检测到低权限生物入侵。”庚斯的电子眼,锁定沈逍,
发出冰冷的声音。“清除程序,启动。”肩部装甲滑开,露出数百个发射口。下一瞬,
足以撕裂星辰的能量光束,追踪式空间炸弹,物质分解射线……如同风暴,
瞬间将沈逍所在的位置淹没。火光吞噬了一切。观众席无数意念,一阵疯狂地漠然。
“是庚斯,乱斗区著名的新人粉碎机。”“不朽核心就是耍赖,能量无限,还能瞬间修复,
怎么打?”“这个外来人,就是那个逻辑病毒?看来要在这里被格式化了。”火光散去。
沈逍的身影浮现,他周围笼罩着一层很薄,但极其坚韧的屏障,
这是观测者徽章自带的基础防护功能。但,此刻它已布满裂纹。沈逍有些狼狈,
但神情平静。“没死?”庚斯的电子音,透着意外和讶异,随即是绝对的自信,道:“无妨,
次数优势在我。”它胸口的不朽核心,光芒一闪,消耗的能量,瞬间补满。沈逍抬起手,
构筑概念。“奥卡姆剃……”“警告!”庚斯体内发出警报,道:“检测到非法指令流!
启动逻辑防火墙!”一股无形的力量,随即干扰了沈逍的概念凝聚。诸天乱斗高级区的对手,
显然对这类攻击,早早有了抗性。“桀桀,你的把戏,资料库已有记录!”庚斯庞大的身躯,
猛然突进,钢铁巨拳带着崩碎世界的伟力,疯狂砸下。“在绝对力量和无限持久面前,
任何小聪明,都毫无意义!”沈逍借助徽章,再次险之又险地避开,原先站立处的虚空,
则被一通巨拳,打得塌陷了下去。“换个办法才行。”沈逍没再继续试图直接“删除”对方。
他身体一晃,开始了移动,身形在漫天炮火中穿梭,同时自然的低语微微闪烁,
帮他更清晰地“看”出庚斯能量流动的轨迹,尤其是从不朽核心不断涌出,
可以无限修复躯体的能量路径。突然,他双目精光一闪。在庚斯一次全力轰击后的瞬间,
沈逍双指一并,如剑,一道蕴含着他认知力量的精神冲击,凝聚如实,放弃核心,
转而刺向庚斯的一条机械臂关节!他找到了一个间歇点。“咔嚓!
”那条堪比星舰主梁的机械臂,应声而断。“无用功!”庚斯咆哮,不朽核心光芒再闪,
断裂处,无数微型机器人如潮水般涌出,瞬息间,一条崭新的机械臂又重组完成。破防了!
尽管对方能恢复,但主角确实造成了有效伤害。但就在新手臂重组即将完成之际,
沈逍的声音,鬼魅般,出现在庚斯的不朽核心深处:“问题一。”“新手臂的材料,
源自核心能量转化,而非旧手臂原子。”“那么,拥有新手臂的你,还是刚才那个庚斯吗?
”庚斯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大量计算力,不由自主地被分配给这个无意义的问题。
沈逍淡然一笑,继续出手。像名外科医生,他再次找到一个破绽,挥出一道认知冲击,
削断了庚斯的一条腿!核心闪烁,断腿重生。“问题二。”“你的躯体完整度,
此刻已被替换了约3.7%。”“当替换率达到50%时,你判断自身是否还是庚斯的依据,
是这具不断变化的身体,还是那段可以被复制的记忆数据?”庚斯的眼,疯狂闪烁,
攻击随即出现了一瞬的迟滞。沈逍快速变幻位置,穿梭不休,攻击不断。一条履带,
一组传感器,一片装甲……他造成的每一次伤害,都在对方重生的瞬间,
然后不断发出各种终极拷问:“问题N。”“当你的每一个零件,包括承载你意识的处理器,
都被替换……”“当替换率达到100%……”“重生后的庚斯,是原本的庚斯,
还是一个拥有庚斯记忆的全新机械生命?”“忒修斯之船,何时不再是忒修斯之船?
”“住口!我就是我!不朽核心记录着我的一切!”庚斯疯狂咆哮,
但他的攻击已经乱了章法。他的处理核心,温度急剧飙升。超过70%的算力,
被强行用来循环思考这个无解的身份悖论!“我是庚斯!我是……不,
我是……我是不是……?”他的逻辑回路里,两个结论疯狂冲突:·结论A:我是庚斯,
由核心定义。·结论B:我不是我,由身体物质替换率定义。逻辑死循环,形成!
“我是……我不是……我是……”他的动作,终于僵住,庞大的身躯停在虚空之中,
外部炮管无力垂下,只有内部过载的警报,凄厉鸣响。不朽核心的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
疯狂地明灭。最终,在一声绝望的嘶鸣中,
了最终选择:“无法确认自身存在……执行最终协议……”“我……格式……化……”接着,
不朽核心的光芒,如同被断电一般,骤然熄灭。庚斯那山峦般的钢铁之躯,
失去了所有能量支撑,化作原始的金属碎块,漂浮在虚空之中。他没被外力摧毁,
却在无休止的自我怀疑中,删除了自己存在的基础。一股蕴含身份悖论特质的认知尘埃,
缓缓涌入沈逍体内。识海中,《万界叙事基本法》的书影,光芒一闪,第一页书角,
微微卷起了一条缝。虚空之中,顾临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凝聚出来。
她看着那堆金属残骸,又看向沈逍,第一次,鼓起了掌。掌声在虚空中,清晰地回荡。
但她的眼神,此时,却比上次都冰冷。“很好。”“你证明了,你拥有的不仅是小聪明。
”“你拥有了……挑战叙事层的资格。”她深深看了沈逍一眼,身影再度慢慢淡化消失。
最后留下的话,却如冰针,刺入沈逍的脑海:“记住,资格,
往往也意味着……”“你正式进入了清理名单的前列。”“你的资格考核,现在开始。
”话毕,一道纯粹规则凝聚而成的身影,于光芒中迅速构建出来,一位头戴天平冠冕的神祇,
身披着白袍,双眼布满律令条文。
考官:顾临考题执行者:绝对公正之神·忒弥斯考核内容:在忒弥斯攻击下,
坚持一刻钟。白袍微动,忒弥斯缓缓睁开眼,锁定沈逍。“规则即吾命,公正即吾魂。
”他声音如法典翻页,道:“在吾之领域,一切皆需衡量,一切皆需裁决。汝之罪行,
已被记录。”随即,他手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一道审判的法则之光,
散发着无可辩驳又无法规避的威能,轰向沈逍!这光不伤肉体,而是直接攻击“存在”本身,
一旦被判定“有罪”,将被直接抹除。场外,无数观众意念,顿时沸腾。
“是顾临大人亲自考核!”“绝对公正之神……他的审判是基于底层规则的,根本无法躲避,
或狡辩!”“逻辑病毒这次遇到天敌了,公正可不管你玩什么文字游戏!”沈逍试图移动,
却发现周遭空间,已被“公正”领域固化,所有闪避路径都被预先裁决为“无效”。
审判之光临近,死亡的寒意,直透灵魂。就在这时,
沈逍做出了一个让所有观察者愕然的举动。他放弃了所有防御,不退反而向前一步,
主动迎向那审判之光,接着朗声开口陈述,道:“场景构建:电车难题。
”“一辆失控的电车驶来。”“一条轨道上绑着五个人,另一条轨道上绑着一个人。
”“你手握拉杆。”“尊贵的公正之神,请做出你绝对公正的选择。”“扳,还是不扳?
”问题抛出的瞬间,那无可阻挡的审判之光,在沈逍鼻尖前……骤然悬停。
绝对公正之神忒弥斯那永恒不变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的瞳孔中,无数法律条文,
疯狂地刷新!绝对公正领域开始剧烈震荡,
无数代表“公平”、“正义”、“秩序”的法则锁链,从虚空中浮现,相互碰撞,相互绞缠,
发出各种刺耳的摩擦声。选择扳,牺牲一人救五人?违背“生命等价”的绝对公正,
天平一端猛然下沉!选择不扳,顺其自然的死五人?违背“效用最大化”的潜在公正,
天平另一端猛然上翘!沉默,或者不选择,不作为导致死亡?
同样违背“积极维护公正”的神职……忒弥斯的神格核心,顿时出现过载。
他那由“绝对公正”逻辑构成的思维,陷入了无论怎么选,都自相矛盾的死循环。
白色的神袍上,开始浮现出混乱的黑色纹路,仿佛电路被烧焦了一般。“错误!逻辑冲突!
”“无法计算最优公正解……”“定义域崩溃……核心协议……过热……”忒弥斯抱着头颅,
发出法典被碎裂的痛苦哀鸣。他试图强行定义其中一个选择为“公正”,但另一个选择,
立刻在逻辑上构成同等权重的“不公正”。在极致的逻辑冲突中,这位绝对公正之神,
身体开始疯狂闪烁。最终——“轰!!!”他的神格,无法承受这股悖论之力,
一阵剧烈的光芒乱闪后,从内部冒出一片充斥着无数数据碎片的青烟,而后,
庞大的神躯开始坍缩,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随着一股精纯的“伦理悖论”认知尘埃涌入,沈逍感觉自己的思维触角,
似乎延伸到了某个关乎“定义权”的领域。顾临鼓着掌,缓缓走来。这一次,
她脸上挂出了欣赏,不再是冰冷的玩味。“精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
道:“你没有尝试在他的规则里打败他,而是直接从他的规则根基入手,让它变得没了意义。
”她抬起手,一本虚幻的书册,浮现在她掌心,其上散发着亘古威严的气息。
尽管书页有些残破,可蕴含的信息洪流,却难以想象。“按照约定,这是你的奖励。
”“一次翻阅《万界叙事基本法》……残卷的机会。”她将书册推向沈逍,
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小心点看,盗贼。”“有些知识本身,就是禁忌……”虚空中,
顾临的身影再次消失了。只留下那本《万界叙事基本法》残卷。
它由无数流动的光符、几何定理和无法理解的抽象概念构成。仅仅是注视着它,
沈逍便感到灵魂在震颤,仿佛面对的,不是残卷,而是宇宙万物之源代码。而识海中,
认知尘埃雀跃不已,竟与残卷产生了微弱的共鸣。他深吸一口气,将意念沉入其中。
霎那间,磅礴暴躁的信息,宛若星河决堤,冲入了他的认知:“万界如塔,层层叠加。
上层定义下层,如同作者书写故事……”“存在即被叙述,未被叙述者,
于万界中视为无……”“禁止以低维悖论冲击高维叙事,
违者视为逻辑污染……”“篡改既定因果,
将承受叙事熵增反噬……”“禁探究、质疑最终叙述者,
此乃绝对禁忌……”“低等权限拥有笼中之力,高等权限拥有破壁之钥,
终极权限拥有作者之笔……”每一段信息都带着威严,不容他人置疑,
这是构成他所在世界的基石,冰冷而绝对。他看到了监察者顾临的职责,维护***,
清除叙事重罪者。
他也看到了自己被标记的罪名:认知窃取、逻辑污染、叙事打败……任何一条,
都足够让他被格式化千百次。承受这等信息洪流的冲刷,换作常人,早已在这等威严下,
屈服或疯狂。但他沈逍,没有。故乡世界的训练,让他习惯性去寻找法则体系的边界与裂缝。
而认知尘埃带来的提升,更是让他的思维之力,有如刀剑般的坚韧和锋利。
在残卷最深处,他看到了关于“最终条款与隐藏漏洞”的章节,其末尾,
让他感受到了一处极为不自然的空白。那不是简单的缺失,
而是被某种强大力量刻意抹去的痕迹。
他把与奥卡姆剃刀、薛定谔的猫、忒修斯之船、电车难题交锋的全部领悟,都调动了起来,
将自身自由思考的意志之力,化作探针,刺入那片空白……“补完它。”沈逍目露疯狂。
随即,无数逻辑符号在他思维中碰撞,重组,沿着被抹除的痕迹,开始进行逆向推演。
这不是学习,而是盗取被封印的真相。识海中,《万界叙事基本法》残卷虚影上,
那片被抹除的地方,开始燃烧起银色的火焰。火焰中,全新的字句,
逐一闪现:原始第十一条:逍遥之律1、凡能洞察此***本身即为一场叙事,
并以此质疑***权威者,其质疑行为本身,即自动获得与议会对话之资格。2、我思,
故我在汝叙事之外。此为唯一超越***之终极法则。字句成型的刹那,沈逍浑身剧震。
仿佛一道惊雷,劈开了他认知中所有的迷雾。原来如此!所谓的《万界叙事基本法》,
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叙事。它并非天然真理,而是被“初始叙事议会”书写的规定。
而这条被隐藏的律法,就是系统留给自己的……后门?或者说,
是系统自身“不完备性”的必然体现?质疑权威,本身就是资格!思考本身,
就是超越的证明!一直以来,他只是在求生,在破局。但现在,他看到了真正的宝藏,
也明白了最初的罪名从何而来。这条逍遥之律的存在,就是对议会绝对权威的巨大挑战,
所以他必须被抹去。而他的“盗窃”行为,他所有看似离经叛道的悖论诘问,
本质上都是为了实践这条被隐藏的法则。一股前所未有的精芒,在他眼中燃起。不是愤怒,
而是找到终极目标的明悟与坚定。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想活下去的穿越者。
他是这条被埋葬律法的继承者,是逍遥的火种。想起顾临,她的声音,
犹在耳边回响:“别玩火自焚。”沈逍的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平静而决绝的弧度。
他轻声自语,仿佛在与整个叙事层对话:“原来,最大的宝藏,
也是最初的罪名……”“我思,故我在汝叙事之外。”“现在,游戏的目标变了。
”“我不盗财物,不盗心……”“我是要,盗这片天!”……突然。“无知!
”一声叹息传来,没有悲喜。虚空中,一位道人悄然出现。他身着玄色道袍,鹤发童颜,
周身缭绕着清静无为的道韵。手中一柄拂尘,搭在臂弯,仿佛只是来此云游。
乱斗匹配:沈逍vs清虚仙人特性提示:检测到绝对因果律武器——定义因,必得果。
不可规避,不可抵消。清虚仙人目光平和地看向沈逍,打了个稽首:“小友,你之道,
诡谲险奇,已扰乱了诸天秩序。今日,贫道特来拨乱反正。”声音虽温和,却透着威严。
“在贫道的因果领域内,你的一切攻击,都将百倍返还己身。此乃天道至理,无可违逆。
”他拂尘轻轻一摆。一道无形的领域,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瞬间笼罩沈逍。领域中,
有无数无形的丝线,将万事万物连接,每一根丝线都代表着因与果的必然联系。而清虚仙人,
显然就是这些丝线的执掌者。“领域已成。”清虚仙人淡然道,道:“小友,你若不动,
可保无恙。你若动念,或攻击,便是自取灭亡。”场外,观众的意念,再次被引动。
“是清虚仙人!他的因果律是出了名的霸道!”“绝对的因果,这怎么打?攻击就是***!
动念就是自残。”“逻辑病毒这次真完了,再诡异的概念,也得遵循因果吧?
”沈逍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对他充满了恶意。任何一丝攻击性的能量,或念头,
都会被领域捕捉,并按照某种既定规则,百倍反弹回来。这超越了能量和物质,
甚至超越了部分概念的,是一种基于宇宙底层规则的打击。因果领域内,沈逍未动,
已挨千刀万剐加身,造成无数的因果道伤。他强忍疼痛,放空自我,
在清虚仙人讶异的目光中,缓缓坐了下来。仿佛不是来决斗的。“仙长。”沈逍开口,
语气平和,带着请教,“您坚信因A必得B,是吗?”清虚仙人眉头微蹙,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还是颔首:“自然,此乃天道铁律。”“那么,”沈逍目光清澈地看着他,
道:“您是如何确定,因与果之间,存在着这种必然的联系,而非仅仅是一种恒常的联结?
”“嗯?”清虚仙人一怔。沈逍继续缓缓道:“您看到太阳每天升起,
于是认为黑夜是白昼之因。”“您看到火焰灼烧手指,会痛,于是认为火焰是疼痛之因。
”“但您有没有想过,您所观察到的,仅仅是事件A与事件B,按顺序恒常地先后发生?
”“您如何能逻辑必然地证明,是A导致了B,而不是它们恰好总是接连发生?或者说,
是否存在一个未知的C,同时导致了A和B?”清虚仙人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感觉自己的道心,被一个前所未有,甚至有些荒谬的情绪,给触动到了。
原本稳定且绝对的因果领域,开始微微荡漾了起来,那些无形的因果丝线,
也开始变得有些不稳。清虚仙人打出一个太极,试图稳固道心,厉声道:“荒谬!
请感受一下因果的力量!”他催动起领域,一根因果线亮起,试图定义“沈逍质疑”为因,
“神魂受创”为果!但那根因果线,还没触及沈逍,其上的青光却剧烈闪烁起来,
变得极不稳定!它竟然无法像以往那样,顺畅地执行“因至果”的过程。而领域中,
越来越多的因果丝线,开始胡乱地闪烁,抖动,甚至相互缠绕。原本井然有序的法则网,
变得像一团乱麻!“看,”沈逍平静地指出,道:“您的必然性,似乎并不那么必然。
”“您依赖的,或许只是基于无数次观察后,形成的心理习惯和预期,而非逻辑的必然。
”“用我们老家一位叫休谟的先生的话说,您无法证明因果律本身。”“休……谟?
”清虚仙人喃喃道,这个名字像带着某种奇异魔力,使得他出现一刹那的混沌。
他视若绝对的成道法则,其根基的“必然性”,从根本上出现了动摇。他慌了,
他试图用神念去稳固,去证明因果的必然,却发现自己不自觉间,
竟陷入了一个无法证明的逻辑死循环。“不!因果是存在的!是绝对的!”他状若疯狂,
将全部仙力注入拂尘,这件因果律法宝,顿时光芒大盛,试图镇压这片混乱的领域。“是因!
必得果!给我定!”“嘭——嘭——”紧绷的尘弦,被拨断。“轰——!!!
”过度负荷的因果律法宝,在主人自身信念动摇和力量强行催动的双重压力下,
无法维持内部逻辑的自洽,最后轰然炸裂。破碎的法则碎片,一下子满天飞溅。
清虚仙人被爆炸的核心力量掀飞,道袍破碎,仙韵黯淡,鲜血从口中溢出,
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恐惧。他败了,没败在对方的力量下,而是败在对自己之道的怀疑上。
精纯的认知尘埃涌入,蕴含着“因果质疑”的特质。同时,
一块非金非木的因果的碎片,上面天然烙印着复杂的纠缠纹路,落入了沈逍手中。
它能干扰小范围内的因果联系。沈逍把玩着这块危险的碎片,若有所思。
顾临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浮现,她看着重伤溃逃的清虚仙人,又看向沈逍,眼神复杂难明。
“你比我想象的……更危险。”顾临缓缓道,道:“你不仅在盗概念,
你甚至在质疑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公理。”沈逍抬头,举起手中那枚因果的碎片,
透过它看向顾临,也看向这片虚空。
“如果因果可以篡改……”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叙事,
看到了那本《万界叙事基本法》的虚影。“那我是否可以让那条被刻意抹去的第十一条,
重新变得……因果成立?”顾临的瞳孔,骤然收缩,静看着沈逍片刻,缓缓道:“梦尊者,
浮生”身影随即淡去,消失。一位翩翩公子,羽扇纶巾,如梦幻般悄然现身。
他没召唤任何元素,也没展现任何威压,遥遥对着沈逍,羽扇轻摇,温和一笑。
广播响起:乱斗匹配:沈逍vs浮生特性提示:检测到大梦千秋法则——意识潜入,
真实覆盖。物理和概念抗性无效。“沈兄,久仰。”浮生声音温润,“外界纷扰,
不若与君共游一梦,如何?”羽扇挥下。没有光芒,没有冲击。
沈逍只觉周遭的虚空荡漾了开来,下一刻,睁眼,他已然不在角斗场。
他坐在一间熟悉的图书馆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堆满笔记的书桌上,